就在昔洛两人前脚刚走,后脚越弥就神情萎靡地走到摊贩面前,有气无力地说:
“老李,老样子。”
摊贩老板愣了一下,“哦哦,是小越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休息呢?
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越弥也没心情多问。
毕竟,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爷夫人开口说少爷噶了的事。
接过递过来的糕点,越弥心不在焉地走开了。
摊主刚转身准备将昔洛买的那份递出去,一扭头,越弥不见了。
*
回到昔家,姜煜州还是死皮赖脸地挤了进去。
“我只是累了,急需找个地方歇脚,绝不是馋你刚刚点的糕点!”
昔洛无奈,只好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疲倦地去洗澡。
而姜煜州则完全不尴尬地坐在次位,一边大口炫着桌上的水果,一边享受昔家的仆从给他捏肩捶背,嘴里还鼓鼓囊囊嘟囔着:
“该死的!霍语原来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太自私了!居然不带我享受享受!”
昔家父母对视一眼,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喊眼前人什么,犹豫了一下。
“……你是?”
姜煜州狠狠咬了一口苹果,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爆炸,馋得他险些咬到舌头。
“叫我小姜就行!”
见昔父像有话要说,姜煜州忽然起身走向门口,看着放在地上的糕点,他眉一挑。
“送的这么快吗?”
喜滋滋拿回去,姜煜州拆开,一边享受糕点,一边开口。
“您有话便直说吧。”
见状,昔父也不再支支吾吾,他坐直身子,神情凝重。
“就……有小道消息传闻,灵山宗……季空前几日屠城了?”
姜煜州不假思索,点头,“是。”
昔父的脸色瞬间差了下来,担忧道:“那灵山宗岂不是……”
“嗨哟,我寻思什么呢,很简单呀,别人又不知道灵山宗有哪些人对不对?”姜煜州吃着糕点,眼皮都没眨。
“在外人眼里,灵山宗喊得上号的,也就只有季空、楚宴诀、夏乔将咯!哦,不对,现在应该还有林然。”
“你们就让他对外说,他不是灵山宗的人,不就行了。”
*
陆易云鬼鬼祟祟蹲在一个摊贩前买着糕点。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一样给我来十份!不……二十份!打包!麻烦快点赶时间!”
送完自己孝敬给昔洛的“贡品”后,越弥焉焉地走回来,正好就和打包完的陆易云对上眼了。
两人相顾无言,前者认出了陆易云,后者也觉得越弥的脸有些熟悉,但两者皆是默契别开头,各走各的。
就在这时,摊主喊住越弥:
“诶!小越!你刚刚跑得也太快了吧!昔洛少爷买的糕点,你忘记提走啦!”
越弥脚步顿住,猛地回头。
“……谁?”
从摊贩口中,越弥知道了昔洛没死,他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心中的大石头悄然落地。
怀里揉的皱巴巴的白纸也被他拿在手里。
上面沾着血,字迹全部晕染地看不清。
那是他的卖身契。
这一刻,眼睛忽然变得滚烫,他欠少爷的……
貌似还不请了。
从前,他便和茨木被老爷买回去,陪在少爷身边。
按理说,他和茨木都没有资格去学堂听课的。
但少爷却固执带着他们,当时,少爷笑着说:
“老师讲的课,我都听不懂,你们快多学学,然后帮我写作业!”
在学堂,少爷的作业便被茨木一个人包了。
在外,少爷被其他孩子冷嘲热讽说是暴发户的孩子时,茨木也是首当其冲,把别人往死里揍。
在家,少爷犯了错,也是茨木一人顶包,替少爷挨打。
可这样的茨木,却渴望自由,他不愿一生都围着少爷转,所以在少爷不知道的时候,他报名了灵山宗。
按卖身契上的契约来说,茨木已经违约了,他本该被主家责罚、处死的。
是少爷替他瞒了过去,茨木也很争气,在考核中被大师兄看中、培养,半年便赚够买回他卖身契的钱。
后来,他再次瞒着少爷回了昔家,用灵峰二师兄的身份,强行买回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
自此,少爷便讨厌上了茨木。
骂他是白眼狼,两人不欢而散。
陆易云诡异地看了一眼越弥,刚准备抬脚跑路,就被越弥叫住。
越弥揉了揉发酸的眼眶,“你买到塑骨花了吗?”
陆易云:“?”
“你买这么多糕点,祁衣长老不一定准许林然吃,她现在身子很弱,手也抬不起来,比起糕点,我觉得你更需要买点疗伤的草药。”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林然受伤严重,我和茨木逛遍了所有药铺,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卖塑骨花给我们,她的手不能再拖了。”
“但,陆家二少,以你的身份……”
“一定能买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