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祖的热血发言戛然而止。
夏果可没心思听这些,她掏掏耳朵,刚准备回坟里……不对,回家里躺着,就被一人拦住。
那道颤抖的灵力撞进感知。
布衣男子从阴影中踉跄而出,麻布补丁上结着血痂,腰间别着把豁口的柴刀。
男人通红的眼眶盛满了血泪,他字字泣血:
“尊者……那我父母呢?我的家人呢?我的孩子我的爱人呢?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吧?天枢学院对灵山宗动手,我家人参与了吗?!他们听都没听说过!就因为天枢学院修在宣城,宣城就该被灭吗?!!”
“就因为我们是蝼蚁!就活该去死吗?!尊者?!!”
人群骚动起来,萧老祖来灭灵山宗,是因为季空屠他族人。
而他们来找灵山宗,是因为季空无差别毁了宣城,杀了他们的家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有的拄着断剑,有的背着竹篓,却都有着相似的眼神——
仇恨。
那是目睹亲人横死,却无力反抗的绝望。
“我要杀了季空!我要杀了他!”
望着他们身上飘着的,微弱的炼气、筑基修为。
夏果一皱眉,却没反驳什么。
男人自嘲一笑,“您是不是要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强者制定规矩,我们弱者……就只能遵守,是吗?”
闻言,夏果摇头,语气平静:
“不,我只是觉得……”
“以你们目前的实力,碰上季空,只有死。”
“当然,我没有任何偏袒他的意思。”
夏果轻叹一声,指尖微动,季空出现在她手里。
前者一动不动,后者手腕刚抬起,刹那间天地变色。
乌云翻涌如沸腾的铁水,九道天雷在云层中蓄势待发。
夏果松开手,“我也想为你们讨公道,但规则不让。”
见男子嘶吼着冲来,她抬手布下困阵。
“当然,你也稍安勿躁,你现在冲上来,也只是给季空送人头,倒不如好好修炼,成了尊再来教他做人。”
说罢,夏果眨眨眼,手中的树枝,却轻而易举穿透季空的胸膛。
“就像这样,不捅死他,但让他痛不欲生。”
“你们……难道不想亲手手刃仇人吗?”
一番话,让男子在困阵中,怔愣住。
人群陷入死寂。
许久,男子抹了把脸,转身离去,他的背影佝偻却挺直。
回到散峰,夏果将半死不活的季空丢进温轻俞怀中。
她踏足山巅,衣袂翻飞间,金色屏障冲天而起,将整座山峰笼罩其中。
“从即日起——散峰,封山!”
“为期三年!”
声音裹挟着威压,传遍千里。
“三年后,你们可以来这里结束一切恩怨。”
“也可以等待时机,悄然咬断他的脖子。”
*
段云歌和伊珊珊躲在暗处。
“师尊,您是不是知道灵山宗有那位尊者啊?”
伊珊珊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个屁!我要知道我还担惊受怕跑来!”
旁边一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也探头看来。
“所以……你们绑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场戏?戏也看完了,该放我走了吧,我要回去告诉我家老祖,他的白月光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