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曜未再言语,一切早已意料之中。
下一瞬。
连浩龙眼中闪过坚定之色,挥动背刺,置于脖颈,用力一划,刀刃深深嵌入肉中,鲜血喷涌而出。
一代枭雄,终归尘土。
不远处,陆奇已经处理完伤口,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终于松了一口气,事情似乎告一段落。
然而,陆奇的传呼机突然响起。
他打开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目光转向霍曜时,神情变得异常复杂。
“杀了霍曜!”
坤叔为何下达这样的命令?仅仅是因为我之前向他汇报霍曜阳奉阴违吗?
陆奇虽感到愤怒,但从霍曜的角度考虑,他也能够理解。
毕竟,倪家财雄势大,无论损失多少人都能承受,而天赐资源有限,稍有波折便可能倾覆。
若我是霍曜,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仅因这点小事,坤叔就要置霍曜于死地?
这说不通。
或许,坤叔认为霍曜对倪家构成重大威胁,欲将其扼杀于萌芽之中?
陆奇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没有一个确凿的答案。
不过,既然坤叔下令,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必须完成任务。
实在不行,就动用武器。
霍曜注意到陆奇的表情,嘴角微扬,带着几分讥讽和失望说道:“拿刀来,给我连浩龙的那把。”
飞机不明所以,但既然是大佬吩咐,立刻照办,跑去取回那把刀,迅速递到霍曜手中。
霍曜接过刀,自言自语般说道:“倪坤,你果然令我失望。
输不起,连连浩龙都不如,这副失态,实在难看。
罢了……既然你想动手,那我陪你玩到底。”
“飞机,他们要对我们下手了,留意四周,他们可能会 。
突围后,一起去倪家,取倪坤和倪永孝的人头!”
飞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尖东那边想必已经爆发冲突,倪坤已被激怒。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种情况并非毫无准备。
飞机咬紧牙关,冷声道:“曜哥,待会我拖住他们,你别管我!你体力比我好,一定能脱身,替我 ,干掉倪坤和倪永孝!”
四周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倪家众人互相交换眼神,完全搞不清状况。
那些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小弟们更是满脸疑惑。
!
这是什么鬼?倪家和天赐不是结盟了吗?怎么突然就内斗了?
“曜哥,实在抱歉。”
光头陆奇猛然起身,手中的棍子指向霍曜,“坤叔下令,必须杀了你!动手!”
倪家人还没反应过来。
“愣着干嘛?”
陆奇怒吼,“给我上!”
“是!”
零星的回应声传来,毫无气势,眼神中满是恐惧。
连浩龙都杀不死的人,更别说刚刚干掉连浩龙的霍曜。
要真的动手,得牺牲多少条性命?
“跟我来!”
陆奇咬牙切齿,决定亲自上阵,朝霍曜走去,同时向身边两个亲信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准备射击。
一场生死对决即将爆发。
然而,在双方即将交手时,陆奇的传呼机响个不停。
他立刻停住脚步。
第二条消息:放他走!
第三条消息:速至尖东唐记。
嗯?
陆奇皱眉沉思,随后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及时查看了信息,挥手下令:“停下!放他们走!”
众人再次愣住。
这又是什么情况?前一秒还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下一秒就要放人,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霍曜笑了笑,收起刀。
陆奇摸摸头,不好意思地对霍曜说:“曜哥,真不好意思。
我老大让我杀你,我不得不从。
幸好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这家伙倒是挺有意思的。
霍曜饶有兴趣地看着陆奇,哑然失笑,摇头道:“别道歉了。
两小时内,你会知道原因。”
“走吧。”
说完,霍曜没理陆奇疑惑的眼神,带着飞机迅速离开丰朗废弃工厂,坐进了连浩龙等人带来的奔驰车里。
不待霍曜开口,飞机便踩下油门,疾驰向尖东。
真正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
骆天虹已率青龙堂攻下尖东,如今的问题是,如何在面对实力远超忠信义的倪家时,守住这片江山。
途中,飞机疑惑地问:“曜哥,倪坤要取你性命,是否因他知道我们拿下尖东?”
“没错。”
“但他为何前一刻要杀我们,转眼又放行?”
霍曜望向车外飞逝的风景,轻描淡写道:“前一刻动杀机,是他愤怒失态;后一刻放行,是理智回归。
江湖和政治,从来都是博弈,绝非鲁莽行事之地。”
飞机满脸困惑,完全摸不着头脑。
霍曜换种方式解释:“想想看,倪坤若真要动手,便是与我决裂到底。
若能成功除去我,或许勉强可行,但若失败……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你知道我有多强大。”
“即便侥幸杀了我,我身边还有骆天虹、占米这样的忠臣,他们既忠诚又有实力。
比如你,若我遭害,你侥幸逃生,你会袖手旁观?”
飞机昂起头,坚定回应:“当然不会!”
“这就对了。
随意对我下手是愚蠢之举,除非他确保一击致命,且能抹杀所有忠于我的人,正如我们对付忠信义那样。
归根结底,不过‘斩草除根’四字。”
“若无法彻底清除对手,就别轻易撕破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倪坤看起来像笨蛋吗?”
飞机茫然摇头。
霍曜继续说道:“还有个关键原因,倪家底蕴深厚,即使败北也不伤根本。
与我翻脸又能如何?无非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罢了。”
"此等策略,唯困兽犹斗者所用,实为末策。"
"倪家实力本高于忠信义,为何倪坤始终隐忍?他不过是在等待机会,一举铲除后患。"
飞机听罢,浑身汗毛直竖,万万没想到,这一杀一放之间竟藏了这么多心计。
这要是他自己琢磨,哪怕再给百年时光,也未必能想通。
曜哥真厉害!
他暗自感叹,不再多问,只专注开车,疾驰向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