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搀起花无心,快速向甬道另一端退去。花无心虽然中毒,神智却还清醒,低声道:"前面右转有个暗门,我刚才注意到了墙壁上的缝隙。"
冷凝秋按他所指,果然在右壁上找到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她摸索片刻,找到机关按下,一道暗门无声滑开。
两人刚闪身进入,追兵已至门前。暗门内是一条狭窄的隧道,仅容一人匍匐前进。冷凝秋扶着花无心艰难爬行,身后传来血手印杀手搜寻的声音。
"他们找不到这机关。"花无心气喘吁吁地说,"这是逃生密道,设计得很隐蔽。"
爬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微光。两人终于爬出隧道,来到一个圆形石室。室中央有一口古井,井水清澈见底。
"喝点水..."花无心挣扎着爬到井边,舀起一捧水喝下。冷凝秋则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稍稍放松。
石室四壁刻满了桃花图案,正中央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人身穿道袍,手持拂尘,面目慈祥却透着几分诡异。
"桃花教主……"冷凝秋盯着画像,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
花无心注意到她的异常:"你认识他?"
冷凝秋回过神来,摇头:"只是猜测。"她走到花无心身边,检查他的伤势,"毒素暂时控制住了,但需要彻底清理伤口。"
她从腰间锦囊中取出细布和小刀,示意花无心脱下上衣。花无心虽然虚弱,却还笑得出来:"冷姑娘这是要占我便宜?"
冷凝秋冷冷道:"再废话我就让你毒发身亡。"
花无心乖乖闭嘴,任由她处理伤口。当刀尖划开皮肉时,他肌肉紧绷,却一声不吭。冷凝秋手法娴熟,很快将毒血挤出,然后从井中取水清洗伤口,最后用细布包扎妥当。
整个过程中,两人靠得极近。花无心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能看到她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时胸口的起伏。不知是毒素还是其他原因,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冷凝秋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包扎完毕立刻退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暂时死不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花无心试着活动肩膀,疼痛已经减轻许多:"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过……你为何对桃花教如此了解?连他们的机关和教主都认得?"
冷凝秋背对着他收拾药瓶,声音冷硬:"血海深仇,不足为外人道。"
花无心正想追问,突然耳朵一动:"有人来了!"
石室一角突然开启一道暗门,三个血手印杀手冲了进来。冷凝秋迅速拔剑,却发现花无心已经先一步出手——他掷出三枚银针,精准地刺入杀手咽喉。三人连声音都没发出就倒地身亡。
"你……"冷凝秋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中毒了吗?"
花无心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多亏姑娘妙手回春。再说,装虚弱才能引蛇出洞啊。"
冷凝秋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顿时怒目而视:"你!"
花无心却突然正色:"别生气,我是真的中了毒,只是恢复得快些。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血手印不会只派这几个人。"
他走到杀手尸体旁,掀开其中一人的衣袖,果然在手腕处发现一个桃花刺青:"有趣,血手印的人也有桃花印记……"
冷凝秋脸色一变:"他们不是血手印,是桃花教的杀手伪装成血手印!"
花无心若有所思:"看来有人想嫁祸血手印,让我们与这个杀手组织为敌……冷姑娘,你对桃花教如此了解,可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你?"
冷凝秋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十年前,桃花教教主就是墙上挂的那人,与我母亲交好,后来又杀了我母亲,我一生下来就没了亲娘。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
花无心瞳孔微缩:"十年前?我是十八年前没了母亲。"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石室突然震动起来,画像后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一阵阴冷的风从阶梯深处吹来,带着腐朽的气息。
"看来我们有两条路。"花无心指着他们进来的隧道和新的阶梯:"往上还是往下?"
冷凝秋毫不犹豫:"往下。既然来了,就要查个水落石出。"
花无心笑了:"正合我意。不过这次,我在前,你在后。谁知道下面还有什么机关陷阱。"
他拾起一个杀手的火折子点燃,率先踏上阶梯。冷凝秋看着他的背影,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跟上。
阶梯蜿蜒向下,仿佛通向地狱深处。火光照亮了墙壁上诡异的壁画——无数人在桃花树下痛苦挣扎,而高处一个道人模样的人冷眼旁观。
"欢乐地狱……."冷凝秋低声道:"桃花教的教义——极乐背后是永恒的痛苦。"
花无心突然停下脚步:"有声音……"
远处传来模糊的吟诵声,伴随着某种有节奏的敲击。阶梯尽头隐约可见光亮。
两人屏息靠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中,数百名身穿桃红色长袍的人跪拜在地,中央高台上,一个戴着桃花面具的人正在主持某种仪式。高台两侧燃烧着绿色火焰,映得整个洞窟鬼气森森。
"桃花教总坛……"冷凝秋声音颤抖:"我们找到了……"
就在此时,高台上的面具人突然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仿佛能透过黑暗看到他们:
"有客人来了。既然到了,何不进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