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审批表上魏中朝的签名还带着墨香,
她没有一点想要去接的欲望,沉默地看了一瞬,抬起眉眼,冷冷地问道:
“你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你,所以迁怒?”
魏卓然的瞳孔猛地收缩,后退半步,喉结滚动着:
“秦盈,我是在救你!”
半小时前,餐桌上,陈淑云优雅地抿着汤,对着魏中朝漫不经心地吐出“该对秦盈展开调查了”时,他夹菜的手瞬间僵住。
瓷勺磕在碗沿的脆响里,他听见母亲继续说“会拉小提琴?这不合常理”。
魏中朝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问清楚原委才知道,竟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的性质非常严重。
那些话像冰锥般刺在耳膜上,催着他不顾形象地狂奔而来。
可如今看着秦盈眼里的冰冷,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将他母亲的干预摘干净。
魏卓澜放低声音,避开她的目光,继续诱哄般的劝慰:
“我……也是在给我们机会!”
秦盈面无表情,语气里带着深重的冷漠:
“魏卓澜,我们之间不存在机会,我结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想法,请你不要固执地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魏卓澜凑到她面前,哑着声音:
“可是傅寒洲保护不了你,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你就知道了?”
秦盈讥诮地笑笑:
“你也不知道!而且我想要的只能自己去争取。”
他突然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青筋在皮肤下暴起,眼神里的偏执紧紧地缠绕着她:
“秦盈,我在你身上花费的心思,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只是因为你是军婚,因为傅寒洲不跟你离婚是吗?”
“放手!”
秦盈的后背重重撞上双杠,铁锈簌簌落在肩头。
她望着魏卓澜扭曲的面容,恍惚间看见他眼底翻涌的偏执如同潮水,将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学老师彻底吞噬。
记忆突然闪回开学典礼那晚,也是这样令人窒息的禁锢,储物间的霉味仿佛又萦绕在鼻尖,让她胃部一阵痉挛。
“不是,魏卓澜,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你不要再坚持了!”
秦盈大声地吼道。
远处传来上课铃,秦盈低头慌乱地收拾琴盒,准备逃离这里。
魏卓澜却如影随形地逼近,将她死死抵在双杠上,声音混着远处大喇叭播放的《社会主义好》,变得愈发癫狂:
“我推了调令,在这破学校当辅导员,就为等你松开傅寒洲的手。”
他的白衬衣扫过她的手背,与她贴的很近,带着汗湿的咸涩。
秦盈偏头避开他喷在脸上的热气,猛地推开他,力道之大,撞倒了琴盒,小提琴滚落在地,琴弦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魏卓澜被她推的一个趔趄,眼里的偏执却愈加深重,突然上前用力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你在口是心非,你用我的琴拉出魂儿的那天起,就该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秦盈痛苦的皱眉,使劲去掰开他的手:
“魏卓澜,放手!你疯了!”
“我是疯了!”
魏卓澜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拉到面前,微微倾身,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喇叭里传来的巨大声响都盖不住他近乎咆哮的声音:
“傅寒洲能给你什么?死亡率37%!等他的死讯传来,所有人都会说你是克夫的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