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奇蹲在破庙斑驳的门槛上,手里的窝头沾着半碗馊粥,正吧唧吧唧吃得香甜。庙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他望着远处田地里稀疏的青苗,忽然对着窝头叹了口气——这穿越第二天,别说肉了,连口热乎粥都喝不上,系统金手指还没影呢。
“大人,库房的账...”
师爷刘三抱着泛黄的账本出现时,张天奇正用窝头蘸着门槛上的雨水擦嘴。瘦骨嶙峋的师爷见状,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里写满了“这县令怕不是个傻子”的嫌弃。
“五贯钱?”张天奇抠着牙笑了,肥硕的手指戳着账本上的数字,“够买多少蜜饯?”
“大人!”刘三提高嗓门,“百姓交粮还不到往年三成,再过半月,衙役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巧了。”张天奇突然站起身,麻布衣襟上的粥渍晃得人眼晕,“本县正想办个‘破庙变形记’——刘师爷,去敲锣,把百姓都叫到破庙前,就说本县要作法!”
“作...作法?”刘三傻眼了。
破庙前很快聚起百来号人,老汉们拄着锄头,妇人们抱着孩子,光棍汉王二虎甚至扛着半袋地瓜干,眼巴巴地望着台阶上的张天奇。
“乡亲们!”张天奇挥着根破木棍,故意压粗了嗓门,“这破庙闹鬼的事,大家都知道吧?”
人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寡妇李婶拽着闺女往后退了两步:“上个月我家小子路过,回家就发高烧!”
“没错!”张天奇猛地一拍破庙门框,震得灰尘簌簌掉落,“本县昨晚梦见老神仙托梦——”他忽然压低声音,眼神扫过人群,“谁要是能把这庙修好,老神仙就赐他十个大胖儿子!”
“真的?!”王二虎蹦得老高,地瓜干撒了一地,“我来修!我要生十个!”
“你连媳妇都没有!”李婶翻着白眼吐槽,惹来一阵哄笑。王二虎涨红了脸,挠着头嘿嘿傻笑。
张天奇强忍着笑,从袖中摸出半张皱巴巴的草纸,用树枝在上面画了个四四方方的图案:“看见没?这是老神仙给的建造术!先盖粮仓,再盖马厩,最后...”他故意拖长声音,“给本县盖间卧室,要朝南,能晒到屁股的那种!”
“这哪是修庙...分明是盖县衙分部。”刘三在旁嘀咕,却被张天奇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搬砖的号子声在破庙前响起时,张天奇正蹲在墙角啃第二块窝头。他看着衙役们扛着砖块踉踉跄跄,忽然指着庙前的老槐树大喊:“那棵树歪了,砍了做房梁!”
“大人,那是庙祝种的姻缘树!”刘三急得直跳脚。
“姻缘树?”张天奇挑眉,“正好,砍了给王二虎做床板,保准他今年能娶上媳妇!”
王二虎扛着锄头冲过来:“大人说话算话?”
“当然!”张天奇拍着肚皮保证,“不过先说好,盖房的木料——”他忽然盯着远处的青砖大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去财主家祖坟林借点!”
财主家的祖坟林里,张天奇叼着草棍,看着衙役们挥着锄头挖柏树根,身后传来财主的哭嚎:“大人!这是我家三代祖坟啊!”
“放心。”张天奇用锄头敲了敲墓碑,“本县借的是树,又不是你爹。等用完了木料,给你爹刻块新碑,写上‘大树底下好乘凉’,多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