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的破陶罐“县令信箱”刚摆出去三天,就被塞得满满当当。张天奇翘着腿坐在衙役搬来的太师椅上,手里捏着半块蜜饯,正对着清晨的阳光研究纸条上的墨痕——大部分字迹歪歪扭扭,还有几张沾着不明油渍,凑近了能闻到葱花饼的味道。
“大人,这是百姓的肺腑之言,您得好好看。”师爷刘三抱着账本站在一旁,眼神里透着无奈,“别总挑搞笑的看。”
“搞笑?”张天奇挑眉,展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忽然喷得蜜饯渣子乱飞,“县太爷能不能穿得体面点?花裤衩晃得人眼疼!”
周围衙役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刘三捂脸叹息:“大人,这是投诉。”
“投诉?”张天奇抹了把嘴,肥硕的身躯猛地站起身,麻布衣襟下的花裤衩随着动作晃出一道弧线,“刘师爷,去把本县压箱底的红裤衩找出来,明天起轮流穿!”
“大人!”刘三急得直跳脚,“您这是要闹哪样?”
“闹哪样?”张天奇拍着肚皮笑,“本县这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百姓嫌花裤衩晃眼,那就换红的,喜庆!”
破陶罐里的纸条越堆越高,张天奇翻着翻着忽然眼睛一亮,举着纸条大喊:“城西寡妇想改嫁,求县太爷做媒?这是大事!”
“大人,人家可能只是随便写写...”刘三话没说完,就被张天奇拽着往公堂跑。半个时辰后,城西寡妇李氏和鳏夫王大爷被拎到公堂之上,王大爷的旱烟袋掉在地上,哆哆嗦嗦捡了三次。
“王大爷,”张天奇敲着惊堂木,故意拖长声音,“你看这小娘子,柳叶眉,杏核眼,腰肢比你家锄头把还细,娶回家能多活十年!”
“我、我没钱下聘...”王大爷挠着满头白发,耳朵根红得透亮。
“没钱?”张天奇一拍胸脯,“本县替你出!从你明年的公粮里扣!”
“大人!”李氏捂脸偷笑,“哪有这样逼婚的?”
“逼婚?”张天奇瞪眼,“这叫奉旨成亲!来人,给他们系红绳!”
衙役们憋笑上前,将红绳系在两人手腕上。王大爷看着李氏娇羞的模样,忽然咧嘴笑了:“大人,要不...今晚就拜堂?”
“急什么?”张天奇挥挥手,“先去写婚书,本县要当证婚人!对了——”他指了指王大爷的旱烟袋,“以后少抽旱烟,别熏着新媳妇。”
公堂外的百姓笑成一片,有个孩童跟着喊:“县太爷做媒,红裤衩当证婚人!”张天奇挑眉看向刘三:“听见没?百姓都支持本县!”
最离谱的纸条出现在午后,张天奇咬着鸡腿展开纸条,忽然笑得前仰后合:“县太爷太胖,能否减减肥?”
“大人,这是百姓关心您的身体。”刘三趁机进言,“要不您试试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