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鎏金匾额在春日里泛着光,张天奇却皱着眉盯着眼前的贡院沙盘——三十六个考棚整齐排列,像三十六口棺材,看得他直犯嘀咕:“这么严肃的地方,怪不得学子们都考傻了。”
“张爱卿,”苏清月身着常服站在他身后,指尖划过“贡院”二字,“科举乃国之根本,你那‘实务科’当真可行?”
“当然可行!”张天奇拍着肚皮,震得沙盘上的微型考棚直晃,“陛下可知,往届状元连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让这种人治国,百姓能吃饱?”
苏清月挑眉,想起去年秋收时,某位进士把蝗虫当蜜蜂的荒唐事,不禁点头:“便依你,不过...考题莫要太荒唐。”
“放心!”张天奇晃着毛笔,“本县的考题,都是老百姓最关心的事——比如‘如何让母猪多下崽’‘怎么防止粮仓生虫’!”
“张天奇!”苏清月跺脚,却在看见他眼底的认真时,忽然轻笑,“罢了,随你胡闹——但若闹出乱子,本宫唯你是问。”
开考当日,贡院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王二虎扛着锄头站在最前排,冲里面大喊:“大人!俺带了炒瓜子,考累了记得吃!”
张天奇晃着题榜走出贡院,立刻被学子们围住。探花郎陈修远推了推眼镜,念出题目后瞪大眼睛:“这...这算什么科举?分明是农家杂谈!”
“就是!”其他学子纷纷附和,“我们十年苦读圣贤书,你却考母猪下崽?”
张天奇挑眉,忽然指向人群里的王二虎:“你!过来!”
“俺?”王二虎傻眼,“大人有何吩咐?”
“你家母猪一年下几崽?”
“回大人,”王二虎挠头,“喂得好时能下十二三崽,喂得差时...也就七八崽。”
“听见没?”张天奇转向学子们,“圣贤书能让母猪多下崽吗?不能!但实务能!本县告诉你们,能让百姓吃饱的科举,才是好科举!再废话,罚你们去喂猪!”
学子们面面相觑,陈修远咬牙握拳:“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三日后放榜,张天奇蹲在榜前啃蜜饯,看着学子们的答卷笑出眼泪。苏清月悄悄站在他身后,只见榜首的状元卷上写着:“欲让母猪多下崽,需令其心情舒畅,可每日喂蜜饯、听曲儿,如此必多产。”
“妙!”张天奇拍桌,“本县赏你一头公猪,回去实验!”
状元郎傻眼:“大人,学生乃文弱书生,如何养猪?”
“文弱?”张天奇挑眉,“连猪都养不好,如何治民?拿着!”他扔出个木牌,上面刻着“养猪状元”四个大字。
榜眼卷上写着:“粮仓生虫,可置花椒于角落,虫闻味自散。”张天奇点头:“不错,赏你十斤花椒!”
探花郎陈修远的卷子上则写满了圣贤之言,末尾批注:“此等考题,有辱斯文!”张天奇瞪眼:“辱斯文?本县看你是辱百姓!来人,送陈探花去太仓库,每日抓三斤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