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掌心的脐带碑文渗出血珠时,血乳河底的衮服碎片突然聚合。三百片绣着往生桥纹样的布料裹住河面漩涡,在茉莉花田上空拼成倒悬的宫腔投影。阿坤残留的右眼突然炸裂,飞出的晶状体在虚空刻出阴天子印的轮廓——那是枚由九代宗妇产褥血浇筑的玉玺,印纽竟是正在分娩的鬼母雕像。
"印现命归......"耳道内的命种胎动声突然具象成脐带锁链。林秋的瞳孔分裂成三百个微型产道,每个都映出阴天子印的不同印文。他的胎记真名突然游走到咽喉处,声带被改造成初代尸语者的羊水音色,每声呜咽都震落茉莉花田的石像胎盘。
阴天子印坠入血乳河的刹那,整条河道翻转为竖立的产床。林秋被脐带锁链拽向印纽鬼母,发现那雕像的面容竟与自己母亲分娩时的模样重叠。印文触及河水的瞬间,三百具石像腹中的往生桥刺青破体而出,在空中交织成血色脐带网。
林秋的脊骨突然发出琉璃碎裂声。三十三节椎骨自动脱出,每节都刻着阴厨鼎残片的秘纹。这些骨节在脐带网上弹跳重组,拼成通往阴天子印的脊椎桥。桥面渗出的不再是羊水,而是混着契约残页的脑脊液。
"印烙七窍!"鬼母雕像突然睁开三百只复眼。每只瞳孔都射出刻有往生桥的产钳,钳住林秋的七窍注入初代尸语者的宫缩阵痛。他的胎记真名在剧痛中显形,竟是《饲阴谱》缺失的序章文字。血乳河突然沸腾,河中浮起九十九具水晶子宫,每具都囚禁着历届阴天子胚的残魂。
阴天子印突然开始拓印现实。茉莉花田的泥土显现出子宫肌理,幽冥茄果实裂开,露出正在啃食契约的鬼婴口器。林秋的脊椎桥突然软化,骨节重新排列成产道形态,强迫他经历三百次不同角度的分娩模拟。
当第七次模拟完成时,林秋的肝脏突然琉璃化。脏器表面浮现完整的阴天子印文,每个笔划都是条游动的尸蚕。他的胎记真名突然脱离皮肤,在虚空与印文厮杀。每处碰撞都炸开片产褥血雾,血雾中飘荡着宗妇们被篡改的命格残片。
鬼母雕像的脐带突然刺入林秋后颈。三百道初代尸语者的临产记忆涌入大脑:她如何在往生桥上自剖取胎,怎样用阴厨鼎熬煮自己的胎盘制作印泥。记忆洪流中,林秋看见初代阴天子印竟是用婴儿囟门骨雕刻,印面浸透三百位接生婆的舌血。
"印劫同源......"林秋的琉璃肝突然爆出九条脐带。这些脐带自动缠绕阴天子印,每绕一圈就抹去个契约条款。鬼母雕像发出混着产褥热的惨叫,印纽开始融化,滴落的青铜汁液在河面凝成初代尸语者的命盘倒影。
血乳河底的衮服突然收紧。裹住的漩涡变成巨型产钳,钳住阴天子印按向林秋的天灵盖。在接触瞬间,他的头骨显现出与印文完全契合的凹痕,三百道契约锁链从凹痕中迸射,将茉莉花田的石像残骸拖入命盘倒影。
林秋的瞳孔产道开始分娩。每个微型产道都娩出枚缩小版阴天子印,这些印玺自动飞向脊椎桥的骨节凹槽。当第三百枚小印归位时,整条脊椎桥突然直立为碑,碑文正是初代尸语者被抹去的真名。
鬼母雕像的复眼集体泣血。血泪在虚空画出《饲阴谱》禁术符咒,符纸却自动飞向阴天子印面。林秋的胎记真名突然分裂,每个偏旁都化作尸蚕啃食符咒。蚕食产生的契约残渣渗入血乳河,竟让河水开始分泌溶解命格的羊膜酸液。
阴天子印突然调转方向。印面狠狠砸向林秋的琉璃肝,撞击产生的音波震碎了三百个水晶子宫。每个破碎的子宫都释放出阴天子胚残魂,这些黑影自动融入林秋的脐带碑文,将他推往初代尸语者的命格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