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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忠顺王府门前。陆铭与李昭并肩而立,身后跟着两队仆从,抬着两只朱漆描金的礼箱。
李昭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簇新的宝蓝锦袍,腰间系着羊脂白玉带,手中捧着一只紫檀木匣,匣中装着他从父亲书房中偷拿的奇石——一块天然形成山水纹路的灵璧石。
王府的门房见是李相府的二公子与南城兵马司指挥使联袂而来,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禀。
不多时,一名身着褐色锦袍的管家迎了出来,躬身道:“二位大人,王爷在花厅等候。”
穿过重重院落,陆铭与李昭被引至王府花厅。厅内陈设极尽奢华,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案几上摆着精致的青铜香炉,炉中燃着上等的沉水香。
忠顺王正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见二人进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淡淡道:“李二公子今日怎的有空来本王这儿了?”
李昭连忙上前,双手捧上紫檀木匣,恭敬道:“王爷,这是家父珍藏多年的灵璧石,听闻王爷雅好此物,特来献上,还望王爷笑纳。”
忠顺王瞥了一眼木匣,并未伸手去接,只是冷笑道:“李相爷倒是舍得,不过,本王可不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免得有人说本王以权谋私。”
李昭脸色一僵,捧着木匣的手微微发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陆铭见状,上前一步,拱手笑道:“王爷说笑了,李公子今日前来,一是为献石,二是为向王爷赔罪。栖云楼那案子,李公子已经查清,是府中下人不懂事,冒犯了王爷的威严。李公子已将那人送官处置,今日特来向王爷请罪。”
忠顺王闻言,目光转向陆铭,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陆指挥使倒是会说话,既然你这么说,本王也不好再追究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冷厉,“若是再有下次,可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李昭闻言,连忙躬身道:“多谢王爷宽宏大量!李府日后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忠顺王挥了挥手,语气淡漠:“罢了,此事已了。你们回去吧。”
陆铭与李昭对视一眼,齐齐拱手:“多谢王爷,我二人告辞。”
走出忠顺王府,李昭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低声道:“陆兄,今日多亏了你,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陆铭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兄不必客气,你我二人脾气相投,自要多多往来,我以后还得指望未来国舅爷多多帮衬呢。”
李昭哈哈一笑,听到此话自是喜不自胜,眼中满是期待:“陆兄说哪的话。改日我定当备下厚礼,亲自登门道谢。”
陆铭笑而不语,抬头望了望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李兄请回吧,小弟也该回兵马司处理公务了。”
两人在王府门前分别,陆铭翻身上马,朝着南城兵马司的方向疾驰而去。
远处,忠顺王府的朱漆大门缓缓关闭。忠顺王府书房内,鎏金狻猊香炉吐出袅袅青烟,忠顺王摩挲着案头的灵璧石。
“这小子倒是个能办事的。”他轻笑一声,将石头丢进锦盒,转头望向垂手侍立的黑衣侍卫:“陆铭底细查清了?”
侍卫躬身递上一卷密档:“辽东义州军户出身,自幼习武,父亲曾在嘉明三十九年参与剿灭白莲教余孽,立下大功。上月他一人入京到荣国府投亲,史太君替他走了兵部王侍郎的门路,才补了如今的差事。”
“家世倒也清白,可以给他个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他自己的了”,忠顺王目光转向紫禁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