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间传来叮的一声，两人同时往阴影里退了半步。等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刘明浩看着刘知珉外套上随呼吸起伏的毛球。

"现在可是被拍到就会上趋势的时间段。"刘明浩看着蹲在外面的粉丝说道，腕骨上的手链在电梯里敲出轻响。

刘知珉已经将浅紫色防晒衫的兜帽戴上，"所以需要明浩欧巴发挥上次躲私生的绝技呀。"她指了指自己口罩上印着的柴犬图案，"而且这个比你的纯黑色更不像艺人。"

电梯镜面映出两个全副武装的身影时，刘明浩才惊觉他们连外套都是同色系。刘知珉正低头调整渔夫帽的系带，后颈皮肤在冷白灯光下像新雪。

秋叶原汹涌的人潮中，刘知珉的帆布鞋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鞋跟。"跟紧哦。"她声音闷在口罩里，眼睛却弯成月牙。刘明浩把手插进外套口袋，触到昨天下飞机时她塞给他的润喉糖，薄荷味糖纸沙沙作响。

当他们在动漫周边店发现那对狐狸面具时，橱窗外的霓虹灯牌刚好亮起。刘知珉踮脚去够架子顶层的白狐面具，浅蓝色裙摆扫过刘明浩的牛仔裤。"要不要试试？"她转身时红狐面具已经扣在脸上，金漆勾的眼尾在荧光灯下流转。

刘明浩接过面具时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像不像《千与千寻》里的场景？"刘知珉的声音从卡通狐狸嘴后传来，闷闷的带着笑意。他低头系绳结，鼻尖萦绕着面具内侧的檀木香，混着她身上清甜的护手霜味道。

彩绘树脂遮挡了视线，听觉却变得异常敏锐。他听见刘知珉在哼他们组合的歌，走调了两个音节；听见自动门开合时涌入的夏日蝉鸣；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直到冰凉的塑料突然贴上额头——刘知珉掀开他的面具，瞳孔里映着整座灯火通明的电器街。

"不是说好要伪装彻底吗？"他无奈地看着对方手里晃动的鲷鱼烧冰淇淋，甜腻的奶油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樱花沐浴露味道，"被拍到的话..."

"安心啦。"刘知珉撕开包装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你看那边。"顺着她指尖望去，三个穿着痛T的男生正举着相机追拍cos成初音未来的少女，压根没人注意这个堆满泡面货架的角落。

秋叶原的喧嚣声浪在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扑面而来。巨型动漫看板在烈日下泛着炫目光晕，女仆装店员在街边派发传单的声音和电车轨道摩擦声混作奇异的交响。刘知珉忽然拽住他的衣角，温热指尖隔着布料擦过后颈。

"那个！"她眼睛亮晶晶地指着二楼橱窗里等身大的绫波丽手办，"EVA终章里她给真嗣补完纽扣的剧情，看多少次都会心动呢。"

刘明浩望着她随风扬起的发尾，想起以前打歌节目待机室里，她蜷在沙发上看动画电影时也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当时她头顶翘起一撮呆毛，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抓娃娃吗？"她指着对面游戏厅闪烁的招牌，未等他回答已经小跑过马路。刘明浩望着她发梢跃动的光影，想起前年家族演唱会时，她也是这般突然拽着他去外面买吃的。那天她束着高马尾，银色月光沿着弓弦淌到指尖。

游戏厅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温度调得很低，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冻结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中，刘知珉站在抓娃娃机前，对着那台机器皱起了鼻尖，露出一个熟悉的弧度。

这个弧度刘明浩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每次刘知珉在舞蹈动线临时变更时，都会不自觉地露出这样的表情。刘明浩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刘知珉，看着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抓娃娃机，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