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与容城交界处的玫瑰村,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晨光中。
玫瑰花开得正美,漫山遍野的红、粉、橙、紫……交织成一幅斑斓画卷。
也有些百年三角梅,沿着老屋的檐角疯长,微风拂过,花瓣簌簌而落……
这里与外界几乎隔绝,因为没有修大马路,所以不对外通车,鲜少有外人知道。
所以就成了远离纷扰的净地,美景由村民们独享。
而“予归”小院,就藏在最深的那一隅,这是夏时千挑万选的地方。
木结构的两层小楼,檐下垂挂着风铃,风儿吹过的时候,叮当清脆。
篱笆不高,攀满蔷薇藤。
整个院子被夏时早起时用竹扫帚细细扫净,因为有顾司野陪在身边,她成了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阳光洒进院子里,正好照在靠南的木栏杆上。
顾司野站在栏杆边,单衣微敞。
望着远山隐隐,他眼神深邃,像在思索什么,又像是空空如也,时而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不再那般苍白,伤口也在慢慢结痂。
可身体虽渐渐恢复,记忆却依然一片空白。
他不记得从前的人与事,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回想久了,他会头疼欲裂,所以他从不强求。
“药好了。” 夏时朝他走了过来,端着一碗黑得发亮的中药。
顾司野闻声回头,看到她脸上的笑意,眉心微微蹙了一下,闻着都苦,但还是接过药碗。
因为他也想快快好起来。
“谢谢。”他依然绅士有礼。
夏时握了握他手臂,“不许跟我这么客气。”将身子往他身上贴了贴。
他一口喝完了药,她伸手接过了空碗。
顾司野看向她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我想问你几件事。”
夏时微笑:“你问吧,知无不言。”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顾司野问她,“受了伤不应该在大医院接受治疗吧?而且我这情况,应该伤得不轻。”
“你是因为仇家追杀才受的重伤,不方便抛头露面。”她眼神心疼,深吸一口气,“司野,你这是捡回一条命啊。”
“什么仇家?”他追问。
夏时迟疑了一下,低头为他掸掉衣袖上的一瓣花,“法制社会能这样,肯定是大势力,既然是大势力,那么一句两句就真的说不清楚。”
她微笑,身子前倾,眼眸亮亮的,“好好吃药,等你记忆恢复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顾司野眉峰轻挑,仍有很多的疑问。
她安慰道,“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你老婆,是你承诺要相守共度一生的人。”
他望了望夏时,觉得这个女人无比陌生,但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转过头,继续看向那远山。
老婆?
他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