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把生锈的剪刀,斜斜剪开镖局东跨院的青瓦。杨逍被尿盆碎裂声惊醒时,正看见赵天虎踩着油渍滑倒,门牙磕在青石台阶上迸出火星。
“狗杂种!” 赵天虎吐着带血的碎牙爬起来,锦袍沾满隔夜的豆浆渍,“敢在老子晨练时泼泔水?”
杨逍倚着扫帚打哈欠,昨夜和林清雪偷溜去厨房烤红薯的困意还没散尽。他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木桶:“赵少爷这是要表演旱地溜冰?要不我给您讲讲牛顿第三定律?”
“牛什么定律?” 王铁柱凑过来,肥硕的脸蛋挤成包子褶。这胖少爷正往嘴里塞着桂花糕,碎屑簌簌落在新换的云纹裤腰带上。
“就是说,您踹我一脚,自己也得摔个狗吃屎。” 杨逍把扫帚柄横在胸前,模仿游戏里格挡的姿势,“就像您刚才那惊天一滑,多亏没把脑袋磕成豆腐脑。”
围观的杂役们憋笑憋得脸通红。赵天虎暴跳如雷,腰间玉佩撞得铜铃叮当作响 —— 正是昨晚杨震天赏给杨逍的同款半块羊脂玉。这细节让杨逍瞳孔微缩,游戏里集齐三块玉佩才能解锁 “七星剑阵” 的提示突然在脑海闪过。
“有种跟我去演武场!” 赵天虎抽出软剑,剑穗上的金丝缠枝纹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他故意把剑鞘甩在杨逍脚边,“敢接就别当缩头乌龟!”
杨逍弯腰捡剑鞘时,瞥见王铁柱偷偷往他袖口塞了颗蜜饯。这胖子虽然爱凑热闹,但每次偷听到公孙羽的阴谋都会给他通风报信。蜜饯纸包上用朱砂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老鼠 —— 正是昨晚咬死马匪头子的黑尾鼠。
演武场上,赵天虎的软剑挽出七朵剑花。杨逍突然想起物理课讲的抛物线原理,侧身避开时故意踩住对方飘起的衣摆。赵天虎踉跄着往前扑,剑尖却诡异地刺向自己大腿。
“啊 ——” 惨叫声惊飞檐下的麻雀。杨逍淡定地吹了吹指甲:“这叫力的合成与分解,赵少爷连抛物线都不懂,还敢在抛物线的祖宗面前耍剑?”
围观的镖师们终于笑出声。王铁柱笑得直拍肚皮,腰间的玉佩掉出来摔成两半。杨逍捡起碎片时,发现内侧刻着北斗第七星的纹路 —— 和杨震天的玉佩碎片严丝合缝。
“你…… 你使诈!” 赵天虎捂着流血的腿嘶吼,“这根本不是镖局的功夫!”
“那什么才是?” 杨逍把剑鞘当话筒举到嘴边,“是您刚才那套‘狗啃泥剑法’,还是‘平地摔绝学’?”
哄笑声中,公孙羽的折扇突然敲在演武场的铜钟上。这位三师兄永远穿着月白长衫,此刻却用扇骨挑起杨逍的下巴:“杨师弟倒是伶牙俐齿,不知可敢跟师兄去藏书阁对对典籍?”
暮色爬上藏经阁飞檐时,杨逍正对着《镖路纪要》打盹。羊皮纸上的朱砂地图和林清雪昨天打翻的墨迹重叠,突然显出条通往 “黑风崖” 的密道。他刚掏出炭笔描摹,窗外传来诡异的琴声。
顺着琴弦望去,杜仲倒挂在横梁上抚琴。这位神秘琴师的白发垂到地面,七根琴弦竟用不同粗细的铁链制成。琴声震落的典籍里,夹着张泛黄的《龙吟心法》残页,边角处画着只啃食钥匙的黑尾鼠。
“三更天别碰西墙第三块砖。” 杜仲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那下面埋着公孙羽养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