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闺女嫁出去,又能得一份彩礼。
至于这彩礼到了自己手里,怎么花还不是她说了算。
老头子也是疼老大的,到时候就又能补贴老大了。
老大分家一点儿东西没分到,这事儿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儿!
所以即便将徐秀月私底下给她的一半银子补贴给大儿子,她也仍然觉得大儿子吃亏了。
就想从其它地方抠银子出来,补贴给大儿子。
杨满月听着杨老太的话,只觉得欲哭无泪,如果不是自己满意的,对于嫁人这件事儿,她是极不情愿的。
但现在怕杨老太听了她的想法会恼羞成怒,直接就对着她的脑袋来一巴掌,所以沉默着不说话。
杨老头不赞同看老伴儿一眼:“她现在脑子还没好呢!就急着将人嫁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
闺女现在不傻了,嫁闺女他是没意见,但也不用这么着急,至少也要等脑子好得七七八八再说啊。
杨满月听杨老头的话,松了一口气,她的脑袋修养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呢,有时间她就能想法子改变这老两口的想法。
杨老太哼笑一声,压着嗓子,凑到杨老头耳边小声嘀咕:“这你不懂了吧!现在找媒婆寻摸人家刚好,等她脑子好了,嫁过去刚合适。”
杨老头:“……”
这好像也可以。
没听到杨老头说话,杨满月就知道他这是迟疑了,心里有点慌,又有点急。
和几个嫂子短暂相处下来,除了让她脑袋受伤的三嫂,其她几个嫂子好像都挺好说话的。
思索着让家里几个嫂子帮忙说和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又想到现在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基本上都是盲婚哑嫁,几个嫂子也做不了主。
赶紧开口:“爹娘,你们将我嫁出去就是想要彩礼是不是?只要你们不将我嫁出去,我就有法子挣银子!”
杨老太被她说中了心思,恼怒道:“你胡咧咧啥,让你嫁人是因为你年纪大了,二十好几都快奔三了,现在嫁出去都算老姑娘了,再耽搁下去,以后还有谁会要你,娘这是为你好,你现在也不傻了,要懂得好赖。”
杨老头则是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你今天才恢复神志,以前的事儿也忘记了,哪里懂得怎么挣银子。”
“其实还记得一点。”杨满月胡诌,“我脑子里隐约记得一些编织的手艺,这个应该能挣银子吧!”
杨老太不屑的“切”一声:“下乡人家会编东西的人多着呢!”
杨满月急忙解释:“不是编篮子编筐那些,我能用东西编成各种牲畜的样子,这些小孩子应该会很喜欢,孩子喜欢,大人还能不舍得掏银子出来买?”
杨老太被她说得有点迟疑了。
“普通的编织手艺确实不值钱,要是既有手艺又有巧思的话,应该能挣不少。”杨老头突然在一边开口。
这闺女说的事让他想起之前去孙家干活的时候遇见的一件事儿。
那时候听别人说编织的巧思加手艺的话,编出来的物件确实要比普通的价格要高一些。
杨老太对于杨满月嫁不嫁人没啥执念,就想要那笔彩礼银,得到老头子的肯定后,就纠结到底要怎么做。
嫁出去就是一竿子买卖,没嫁出去就是长久的买卖。
想了一会儿都不知道哪个才是最有利的:“我再想想。”
突然想到什么,狐疑开口:“就算不让你嫁人,你挣的银子能乖乖全部上交给我?”
杨满月:当然不可能,想要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怎么行!
现在是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她当然不可能退让:“不全部上交,我们对半分。”
这话让有点心动杨老太又犹豫了。
杨老头打了个哈欠,到床上睡觉了,现在说这些还早。
这两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事儿明天再说也行,非得大晚上聊。
杨老太打算找大儿媳聊聊,这事儿年轻人肯定比她这个老婆子想得明白,给杨满月丢下一句“再想想”,就躺老伴儿身边睡觉了。
这两人睡得倒是安稳,徒留杨满月在小床上辗转反侧。
不知道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起来,杨满月眼底一片青黑,明显没有休息好。
刘婆子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哎哟”一声,这闺女是遭大罪了,瞅瞅那乌青的眼底,再瞧瞧那没什么血色的小脸。
模样和刚回来的时候简直大相径庭。
那时候一看就是很有气血的女孩子,人瞧着就健康,现在呢……
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两声。
面上却是笑着对还在家的林歆和杨满月开口:“听说你们昨晚回来了,都是邻居,这几个鸡蛋给满月你补补身体,别嫌寒碜就行。”
杨家三儿媳一大早出门就宣扬说小姑子因为她的缘故,恢复神志了。
她想着邻里邻居的,就拿上几个鸡蛋上门了。
她惯会做人,和谁都能处好关系。
杨满月看着面前这个婶子,有点无措,看向抱着孩子的四嫂,眼睛明晃晃询问,这是谁啊?
这婶子说是邻居,但是这个邻居的范畴是什么呢?
左右是邻居,再远一些也是邻居。
她总要知道对方是谁,才好接人家的心意吧!
林歆笑着指了指四房屋子背后的院子:“她是我们隔壁的,村里和她一个年纪的人都喊她刘婆子,你喊她刘婶就行。”
杨满月忒上道,羞涩的喊了声:“刘婶。”
随后便谢谢她的鸡蛋。
刘婆子笑着和林歆说:“这人恢复神志了就是不一样,瞧着精神气儿的就和以往不一样。”
又对着杨满月说:“遇到啥事儿都能遇难呈祥,你是个有福的,好日子在后边儿呢!”
杨满月就笑,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又聊了一会儿,刘婆子就走了。
家里就只剩下林歆、懵懂无知的杨穗、杨满月还有在屋子里看书的杨培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