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头却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说道:“肯定会成啊,咋不会成嘛!诚满你说是吧?
反正咱们日后肯定会成亲家,你既然帮老田和老陈碾稻谷,也顺手帮我一把吧。”
白老爷子知道柳大头脸皮厚,可没想到厚到这一步,“我帮老陈和老田,那是因为他们不仅给骡子带了水和口粮,也还给了我钱。你呢?你啥都没带,凭什么要我帮你啊?”
虽说两家到了商议亲事的地步,可问题是白老爷子看到柳大头那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自己将女儿当心肝宝贝疼,可柳大头呢,在他眼里简直就是把女儿当成了摇钱树。
他就没见过哪家乡下人家嫁女敢如此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要二十两银子。
其实,田家也只是给骡子带来了水和草,外加两个热乎乎的鸡蛋。
至于钱自然没有给,他只是随口那么一提,想让柳大头知难而退。可谁料这柳大头脸皮厚得超出他的想象。
柳大头见白老爷子语气不善,便转而看向白诚满,摆出一副未来岳父的架子,说道:“诚满啊,日后我家招娣嫁给你,我也是你的岳父大人。这点活,你可别跟我说打算不帮吧。”
白诚满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时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实话,他心里还真不太想帮,这柳大头的行径实在是让他有些反感,可要是直接拒绝,又似乎显得自己不通情理,毕竟两家正在商议亲事。
白老爷子见儿子这般窘迫,立刻上前替他解围:“老子还没死呢,你少在我面前摆谱。还有,我家骡子也不是铁打的,你想活生生累死它呀?
你家就那么三亩地,自己拍打就可完事了。走走走,该干嘛干嘛。没时间跟你唠嗑,别耽误我干活。”
柳大头被白老爷子这一番话怼得脸涨得通红,心中也涌起一股怒火。哼,不就有两辆骡车嘛,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吃力的把板车推到另外一边,心里想着,既然你们不帮,我这就回去让那死丫头用手来拍打稻穗,就不信白诚满这臭小子不心疼。
柳大头满心不悦地走之前,仍不忘冲着白诚满喊道:“诚满,你先帮我看着稻谷,我这就去叫人来拍打。”
白诚满与白老爷子听到这话,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些许厌烦,随后默默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继续专注于手中紧迫的农活。
柳大头一路气冲冲地来到自家田地,一见正埋头苦干的柳招娣,便大声嚷嚷起来:“死丫头,你现在赶紧给我去晒谷场把那些稻谷拍打下来。手脚麻利点,要是干不完,明天别想吃饭了!”
柳招娣僵硬地直起身子试图舒缓一下早已酸痛不堪的腰背。她已经弯腰劳作了整整两个时辰,一刻都未曾停歇地收割稻谷,身体的疲惫几乎要将她淹没。
听到她爹那话后,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无助,却也不敢有丝毫违抗。
只是面无表情地轻轻应了一声“嗯”,便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朝着晒谷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