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栋也拿着一火把一把刀,跟上去。
众人顺着泗河边的乡道,往北五里是谷口,出了谷口,便出了周家沟,进入黄冶村地界。
七队和八队作为巡逻队,早已在谷口等候。
黄冶村里火光冲天,房屋烈焰熊熊,哭嚎声撕心裂肺。
已有跑出来的村民,借着火光,凭着记忆,已向谷口跑了过来,还有人误跑入了河中,在冰上打出溜。
“九队,守住村口,莫让人进村!灭了火把!”第九队留在谷口,其他人维持着阵型,继续跑向黄冶村。
众社兵靠近村庄,众人弓腰缓步前行。
黄冶村地势,南高北低。众人有视野优势,已看到是流寇在此作乱。
“能数出来多少人吗?”周怀民低声问左右。
“社长,我不识数。”
“大约有四五十人。”张国栋道。
流寇和互相逃窜的村民,一眼都能看出来。
“五队,你们人少,走河西滩,绕过村子,堵住后路,斩杀逃跑的零星贼寇。”
“其他人,像我们平时操练一样,跟紧你们的队长,维持阵型,散开,找落单贼,冲上去,先五杀一。然后集阵!”
“是!”
众队散开,弓腰偷摸向前,众贼寇这会正癫狂放火,搜寻金银,宣泄兽欲。
第一队瞄上在村南翻箱倒柜的一贼寇,急速向前,那贼寇看到多人身影突现,微微一愣,周怀庆手微微颤抖,容不得多想,冲上去眼睛一闭,一枪刺死,完成首杀。
“中了!”周怀庆激动的忘了禁令,小声力喊。心跳加速,手微微颤抖,自己杀人了!
其他队见状,声势大振,好胜心起,各自寻找散寇。
有四五个贼寇正在争抢一祭祀金器,被第三队、第四队围上,两个狼筅已把这四五个贼寇盖住,周德旺、周怀武,及其他两个长枪兵,四个长枪往狼筅里乱戳,惨叫不断。
有一两贼寇用刀拨开狼筅,砍向二人,被队中盾牌手挡住,砍到木盾里,竟拔不出来。
盾牌手挥着柴刀横扫,砍中贼寇左腿,哇哇痛叫,随即被长枪补杀。
有两三个贼寇正在室内作恶,赵至庚捡起地上一两个火把,投到屋里。
贼寇提着腰带慌从屋里冲出,被一一捅死。
村中有一大院,就是黄老爷家,院里男女已横七竖八,黄老爷及男丁皆被砍死,几个美妇被人看守,赤身蹲在廊下瑟瑟发抖。
王破山在院中欣赏着门上新贴的秦叔宝,手下李大耳等人在屋内搜寻金银,听到门口放风的喊道:“大哥,有人!”
喝令众人急出黄家大院,见从村南来了三四群,有二十多人,手持长枪、木盾,甚至还有大扫帚。
这四队正是周怀庆、周德旺、周怀武、周怀彪。
疤脸男子看到周德旺,和王破山小声道,“周家沟的人。”
“哼!”王破山踢了大刀,刀背上肩,“周家沟的,你们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四队不语,看着围着王破山这三四十个贼寇,手紧紧握着武器,心中十分紧张,结阵缓步向前。
“找死!”王破山一声令下,“冲!”
贼寇正提刀向前冲,只听背后忽有喊杀声。
周怀民及张国栋带着剩余四队已绕道从北边冲来,两面夹击。
“并阵!”周怀民大叫道。
队长赵至庚,维持着阵型,和七队快速并为一阵,前后两个狼筅,四个盾牌,周怀民和张国栋跑入阵内,冲当枪刀手。
大阵趁贼寇慌乱间,齐冲入贼寇中,意图把贼寇冲散。
南边四队听到指令,也是并两队为一队,护住前后左右,把贼寇冲开。
各队散开并阵,单队厮杀,狼筅兵用力挥扫,不少贼寇脸被割烂,有运气不好的,正划过眼睛。长枪猛戳,立盾兵以防为主,护住狼筅兵和队长。圆盾兵和长枪兵阵内配合,负责补刀斩杀。
场面混乱,各社兵高度紧张,也不管那么多,只拿着手中武器乱捅乱砍,各队长大喊维持阵型。
王破山力大无比,抬手拨开一盾,持刀扫去,被堵上来的立盾挡住。
王破山恼怒,拿刀当剑,只管乱捅。张国栋腿被划伤。
狼筅兵慌忙支援,用力扫来,王破山即感不妙,猫腰躲过。
张国栋此刻因高度紧张并没感觉到疼痛,慌乱中正看到王破山弯腰闪躲,随即用刀乱划。
王破山虽穿有皮甲,但此刻被划中头皮,心中大惧,“快撤!”
有几个贼寇早逃远了。
周怀民担心五队,毕竟只有四人,遂维持阵型追去。
五队队长周昌润也不傻,看到有贼寇跑的飞快的,并不截杀,只逮着受伤的贼寇,以多欺少。
王破山被王大耳几人护着,往村北逃去。不一会,贼寇遁无人影。
“莫追了!”周怀民喝道,“集合!报数!”
各队找自己的队长。报数下来,四十九人。
“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周昌润道:“报告,我队的圆盾手已赶来了。”
周怀民并不理会,开始检查伤亡,有四人受伤,张国栋脸色苍白,腿上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周昌润的立盾手胳膊伤势严重。
周怀民匆忙用刀割下自己的长袖,撕成条带,为张国栋包扎止血。并喝令队长为自己队员按照示例包扎。
张国栋看着他动作干净利落,包扎手法相当熟练,即感动又受挫。
血暂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