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民于是把这专利政策再给这些工匠重新讲解了一遍,如果把自己的技术改良提交给了周记认可专利,如被投入生产,则可有丰厚的专利费可报大半辈子衣食无忧。
“诸位师傅们,你们如果在工坊做工期间做的技术改良,因为是做工期间,也利用了周记工坊的器具、材料,所以呢,专利报酬中的十分之五需缴纳给周记。这个希望你们能理解。”
工匠们心里暗算,再加上专利保护费的三成,那自己能落得两成,按东家说的,每年有几十两到几万两收入不等,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何况这天下哪里去找这么心善的东家,在自家做工,还能给自己保护专利。
刚来工具坊时,听说能发五两的安家费,都已经不可置信,还以为这周家沟是专贩卖流民的人贩子窝呢。
谁知这村里村民虽说不怎么喜欢他们吧,但也只当他们是外地来此做工的人。
而不是外面每个村都厌恶要追赶的流民。
当什么都不能当流民。
这大冷的天,流民晚上夜宿荒野,找麦垛钻入凑合一晚,能醒来就醒,醒不来就醒不来。
白天挖草根、吃树皮。实在没吃的,只能劫掠路人当食。这活的还算是个人吗?
宋斌一边听着周怀民讲解,一边感叹,也就是自己运气好,一路被别的村庄赶过来,流落在煤窑那边,被周怀祺捡着,不然那几日大雪的天,不出三日就得在外冻饿而死。
周怀祺得知自己曾在村里做过打铁学徒,便送到这工具坊,东家还给了安家费,还分配了一个新挖的窑洞,每日来这里上工。
虽然窑洞是简陋了点,但毕竟还有死棉门帘,也打的有草铺。自己用安家费买了煤炉、煤球、锅碗瓢盆,现在又能在杂货店买到米面、油盐酱醋。平时还可以和村民买一些白菜。
自己现在有住的,有吃的,衣食无忧,已是很满足。
多日相熟之后,得知这工具坊主事谭铁匠,也是逃难过来的,脾气也好,只要每日做完,也不打骂。
宋斌对当下的生活特别知足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感觉,在这里能感受到一种平生从未感受到的东西,就是尊重。
这东家每次来工具坊,都是对每一个人特别的尊重。
但如果没完成任务,被谭主事上报了,也会毫不留情的克扣工食银。
不仅仅是自己,旁边这些工匠也是,每日干劲十足。
大家都是一块逃亡而来的,有荥阳的,有密县的,豫东一带现在被流贼祸害的到处都是家破人亡。
特别是那些本来就贫苦的人家,本来靠做一些粗浅的活,每日一二十文勉强过日,但流贼过境,要么有的东家被抢被杀,要么有的东家为了安全,缩减开支,贫苦人家就彻底断粮。
现在正是二月,青黄不接之时,在家实在熬不下去,只得到豫西这里讨食。
宋斌正发呆呢,听到周怀民提及自己名字,赶紧回神。
“刚宋斌的想法很好,做工匠,一定不要循规蹈矩,前任师傅如何教,自己就如何做,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几百年过去,还是老样子。“ 周怀民朗声道。
“我之所以用周记名誉担保,提出这专利登记,就是为了鼓励大家多假想,大胆的假想,多求证,小心的求证。一旦你们有了改良技术,就能挣得一笔不小的财富。”
“这财富是你们用智慧和汗水挣来,我周记已收取该收取的费用,你们得到的并非是周记赏赐,而是自己实实在在的劳动收入。”
“这蒸汽机的鼓风,大家想一下,如何解决。谁有好的技术,最好做出成品来。可以随时和我禀报,我亲自给你们登记专利。而且本次还有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