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只是长久以来习惯了这般。”
“悲与欢,我没有。”
超越“悲欢”的太多,苦恨、血泪、伤病,凡人挚爱阴阳相隔无再见一面的痛,匍匐跪地地向天哀求;没有光明,看不见,活在长久异样的眼光中,渐渐被历史埋没在吞噬黑夜里的绝望;至亲遭人凌虐屠戮,流下血泪的无能为力,因为自身离死亦是不远。
仙人看得太多。
悲欢只是没法功成名就,自身能力作不得什么,尚比不过先天缺陷与被人欺骗、拐卖陷害,更比不得……凄惨最是开玩笑……
说完自己没有悲欢,他将编织得不错的青玉兰圈从头上取下放在赵金铭的手上。
举手投足之间和谐自然,让人无法拒绝般自如接下。
有悲欢?
像一位哥哥带着自己的乖弟弟,他再开了口:“既如此,你有悲欢,来,我教你一发好技能!”
“道友,你且要看好,这是万剑归宗-七式-冢舞。”
第七式是末式。
神情在无数光芒变化,奕祖悬浮起了身,离地八尺。
气息开始翻涌,光晕缭绕之中一把神剑被召唤出来,通体呈现亮白,中心一个八卦法轮,法轮不断飞转。
炫酷、神秘、强大。
赵金铭本接过花圈对氛围诧异,见他悬浮,也是倾耳听着道兄将说的。
目光安静地仰视眼前的一幕,尤其那把横在半空的剑,至于名字,他并不知道。
“每把剑都会死去归于剑冢,可历经百万战役的无极剑并不屈于死亡,已经诞生剑魂,第一代战友死后,祂们曾在墓穴中沉寂无息,蛰伏无数年,等待因果被挖掘出,参与新的战斗,拖沓着那副被岁月腐蚀的身躯,在最后一刻绽放物质生命结束的舞姿。”
范奕风边说,并将手摸向身前此剑剑柄,神剑的气息乖顺而温和,仿佛同意他抚摸自己。
每当手持此厉剑,气势陡变。拿有神兵的男人,哪怕温柔之辈也多了战神的血性。
说罢闪过身来到地面,二指擦拭剑身后便开始将剑向前一探,在赵金铭眼前飞舞。
他的动作,时而如流星般急掠,时而如游鱼般婉转迂回,身姿矫健,衣袂随风猎猎,花白的长袍如一朵出尘的白莲绽放在天际间。
落英藏华,飞纱绝伦;
百剑虚浮,残花逐梦。
接着,赵金铭的脑海出现幻境般,置身于一个个不同的场景。
梨花、粉艳桃花、玉桂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微风轻拂之下,在空中旋转、飞舞,最终缓缓铺洒在蜿蜒的平路,它美丽不了多久后,枯萎融化成泥土,再度风化变为飞尘……
再度,周围的气流再度被强大的剑意搅动,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漩涡,它们呼啸嘶鸣着,青年手中灵剑如臂使指,上下翻飞,寒芒闪烁,剑花如雪,动作时快时慢。
流水失意,破风无情;
冰雪无息,饮血不假。
虚浮的意境变得严酷,冰雪寂静无声,一道喊“杀”声炸裂,彻骨的寒意漫卷,风如尖刀利刃般被激活疯狂呼啸,而过的千军万马如此环境也在交战,猩红从白雪中渗出。
死去生灵刚冒出的魂魄在瑟瑟发抖,肉体被冰封掩埋。
魂魄逃不过冰天的牢笼,气息散尽被冻死,少有的魂魄忍受折磨又无家可归。
荒影伶仃,冥冥暮霭;
烟魄何渡,寒魂久死;
凄伤难杀,心碎,岁君仪,斗星、异径……
视角脱离,从世界一角到行星之外,到庞大星系,到无垠星座,到……
最后一幕,置身浩瀚星空的轨迹都变得不再寻常,绚烂空间内本环绕无形中心的各大星系,全然一种神秘莫测之气,可它变化太快了。
众多不同彩光的星辰粒子脱离了中心,开始高速绕动,向混沌转化,全然命运无常的感觉,大道之心一碎,似乎一切都脱离正常的轨道,充满未知与迷茫。
最终,又是一粒沙砾出现在手心端详。
千变万化的意象覆盖得一切,那会有泪,会有痛,会有伤病凌辱,这估摸不是原先的某城某药园。
太多太多,如同一场影片。
…
我也不知这是不是他刚捏出的时空……
留下他说:你记否,青宁城南,灵气赋灵韵,四月花满年。
意象之外,此景,范弈风一袭花白衣,四月春波中剑舞。
赵金铭看得眼花缭绕。
亦是感慨:“道兄果真非凡,我从你舞剑仿佛学到了很多招式,像他们生前所学的一切,又于这一刻爆发。”
…
送给赵金铭的砂砾,被埋了下来。
……
城西,尚遇酒家,把灵液而欢,提心益神。
“道友,你我再续一盅!”
少年今天有诸多感悟,收获颇丰,玩得尽兴而快乐,此刻青鱼瓷瓶灵露倒向新结识的友。
赵金铭:“把得五盅,一盅敬你,一盅敬我,一盅敬道法,一盅敬天地,一盅…敬人间!”
“嗯,修道皆需一念头通达尔。”
范弈风淡淡言来,把灵液一口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