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旋翼的轰鸣撕裂维多利亚港的晨雾,林逸透过舷窗俯瞰着脚下鳞次栉比的摩天楼。
机身一侧的 "云枫科技" 标志在云层间隙中时隐时现,而他左手袖口下,青铜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手肘蔓延 —— 那是三器共鸣临近的征兆。
"江先生,半山别墅已进入视线。"
飞行员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谨慎。
林逸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罗盘碎片。
碎片表面异常发烫,与两公里外那座被爬山虎覆盖的哥特式建筑产生着诡异共鸣。
别墅大门由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门环竟是两尊背生龙翼的青铜兽。
林逸刚踏上前庭石阶,两侧灌木丛中突然立起八名黑衣保镖,他们袖口翻折处露出与赵明相同的龙形纹身。
"霍先生在书房等你。"
为首的保镖嗓音沙哑,侧身让开一条铺满白色玫瑰的甬道。
林逸注意到每朵玫瑰的花茎上都系着银色铭牌,刻着不同年份的日期 —— 最近的一枚正是 2003 年 9 月 15 日,父亲沉船的日子。
书房穹顶悬挂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天顶画,画面中央的天使长米迦勒正持剑斩杀恶龙,却被人用金色油漆在龙首位置涂改成霍家的龙形徽记。
霍启明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老年斑竟呈现出罗盘刻度的排列。
"江家的小狼崽子,比你祖父当年更有胆色。"
霍启明吐着烟圈,指节敲了敲桌面的鎏金相框,里面是 1995 年霍家老宅火灾前的合影,祖父江承业站在他身侧,手中正握着半块青铜鼎耳。
林逸没有落座,目光扫过书架上排列整齐的《江氏商谱》复刻本,其中一本的书脊处露出半截红色绸带 —— 与母亲梳妆盒里的碎片包装材质相同。
"我来不是叙旧的。"
霍启明轻笑一声,按下书桌下的按钮。
墙面突然裂开,露出内嵌的全息屏幕,上面播放着苏瑶在医院走廊的监控录像:她正将一份文件塞进林逸的公文包,而文件标题赫然是 "时空能量对海马体影响报告"。
"你以为她真的是为爱奋不顾身?"
霍启明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青铜戒指,戒面刻着与林逸手臂相同的纹路,"苏瑶的记忆海马体早在 2008 年就被罗盘碎片辐射损伤,她现在的每一次 " 觉醒 ",都是在加速脑死亡。"
林逸瞳孔骤缩,右手已按在腰间的鼎耳残件上。
霍启明却示意他看屏幕,画面切换成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站在类似天文馆的穹顶下,星图在他身后缓缓旋转。
"天命者林逸," 老者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回响,"你已三次强行逆转因果:阻止林建国投资失败、改写苏振邦肝癌病程、揭露赵明商业间谍行为。时空锚点苏瑶的存在稳定性下降至 37%,若再使用罗盘力量,她将彻底从时间线中消失。"
黑袍老者抬手,星图上浮现出林逸的命运线 —— 原本应在 2023 年车祸终结的红线,如今分叉出无数支线,每条支线的末端都连接着苏瑶逐渐透明的虚影。
"这是时空守护者的最终警告。"
霍启明关掉投影,推过来一份烫金契约,"只要你把商谱下册和青铜鼎身交给我,我可以用霍家的时空技术稳定苏瑶的存在。"
契约末尾的签名处,已经有了 "江晚秋" 的字样 —— 那是林逸姑姑的笔迹。
林逸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 DNA 检测报告,甩在霍启明面前:"你以为我不知道苏瑶是凤脉遗孤?她的线粒体基因里,逆时编码的纯度比我还高。"
报告照片上,苏瑶与祖父江承业的基因比对相似度高达 92%。
霍启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雪茄灰落在契约上,烧出一个焦黑的孔洞。
"还有这个。"
林逸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那是昨晚张叔发来的加密文件,内容是 1995 年火灾现场的消防记录仪音频,里面清晰传来霍启明的声音:"告诉守护者,就说江承业私通外敌,我霍家清理门户是替天行道。"
霍启明猛地起身,紫檀木书桌被他撞得移位,露出地板下的青铜法阵。
林逸这才发现,整个书房的地砖纹路竟构成完整的时空罗盘,而霍启明站立的位置,正是 "死亡" 刻度。
"你怎么会有这个?"
霍启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袖口的龙形纹身突然发出红光,与林逸手臂的纹路产生排斥性共鸣。
林逸没有回答,而是将鼎耳残件拍在书桌上。
残件与桌面的鎏金罗盘图案接触的瞬间,霍启明身后的书架突然翻转,露出暗格里的第三块罗盘碎片 —— 碎片中央嵌着一颗人类牙齿,牙冠处刻着 "赵" 字。
"赵明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