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尖叫着退开,右手背冒出青烟,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筋络。
"它怕这把刀!"湛瑶喊。
我攥紧匕首,蓝光顺着胳膊往身体里钻,半边身子麻得发疼。
张老师的瞳孔缩成针尖,突然转身往楼梯口跑,可刚跑两步就被什么东西拽住——他的影子像有生命,缠上他的脚踝,把他往黑暗里拖。
"救我!"他的声音又变回了平时的沙哑,"那东西在地下室......它要......"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被影子吞没。
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我们急促的呼吸声。
"地下室?"苏悦小声重复。
"我知道那地下室。"
沙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李大爷扶着楼梯扶手站在那儿,他平时总穿的蓝布衫沾着草屑,老花镜歪在鼻梁上,"我当门卫三十年,有年冬天扫雪,看见老槐树底下的青石板缝里渗血。
拿铁锹撬开一看,下面有个铁盖子,刻着和刚才那符号一样的纹路。"
他摸出串铜钥匙,最末端那把生满绿锈,"后来我试过开锁,刚插进锁眼,就听见底下有小孩哭。
再后来......"他喉结动了动,"再后来张老师找到我,说那是学校早年的防空洞,让我别声张。
可上个月老槐树枯死那晚,我听见地底下有铁链子响......"
"您是说,地下室入口在老槐树底下?"湛瑶问。
李大爷点点头:"铁盖子藏在树根后面,用松针盖着。
刚才张老师说的"它",应该就关在里头。"他把铜钥匙塞进我手里,钥匙凉得像冰,"我老了,帮不了你们太多。
但记住——要是看见穿红肚兜的小孩,千万别应他的话。"
我捏紧钥匙,能感觉到绿锈扎进掌心的疼。
老槐树的影子在窗外摇晃,风又起来了,带着股腐叶的腥气。
湛瑶的手机光照在我脸上,她眼睛里映着蓝光,和匕首上的光一个颜色。
"现在去老槐树?"苏悦问,声音轻得像叹气。
"去。"我听见自己说。
钥匙在掌心里硌出红印,"不管里面有什么,总比被它追着跑强。"
李大爷指了指窗外:"从教学楼侧门出去,绕到后操场。
老槐树底下......"他突然咳嗽起来,弯着腰拍胸口,"你们小心脚底下,石板缝里有......"
他的话被风声打断。
我望着窗外,老槐树的影子里,有团黑雾正从树根底下往上冒,像煮沸的沥青。
湛瑶攥住我的手腕,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我的一样快。
后操场的方向,传来铁链子拖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