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门是扣合虚掩的,也没有锁,排除。
二楼客房的锁孔与这把钥匙不符,并且已经要塌了,排除。
这座建筑里带锁的地方其实很少,那些暗门也几乎都是机关控制的。
那这对应的锁孔…会在哪里?
是藏在无人察觉的深处,还是就在他们忽视的表层?
……
鲜血淅淅沥沥的顺着铁链四处横流,最中间的人影被密密麻麻的细铁链覆盖,没了气息。
在密闭的空间里,他或许挣扎过、呼喊过,冰冷的锁链可能缠上过他的咽喉,覆上他的头颅,穿透他的眼睛。
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发出声音。
没人听到他。
没有人知道。
结实的肌肉被不断收紧的链条绞杀成泥,强健的血管与铁链相缠,坚硬的骨头在巨大的压力下化为齑粉。
在这里,一个人的死亡就是如此简单。
且微不足道。
二楼几乎是废墟了,从一楼能清晰的看见一块长条形的塌陷。
琴桉抱臂看着在场的几人没有说话,在樊雪莹对他说出“我们去找莎菲尔小姐”那句话后,他就知道对方的计划远比自己完善。
所以他放弃了自己的猜想,打算跟着裴邙了,对方有活下去的能力,这点毋庸置疑。
二楼是什么惨状不必多说,天花板的部分裂纹里有黑红的血跟着往外渗,冷冰冰的建筑无声的碾压着玩家们死亡的痛苦。
无声无形的……疼痛,只有血迹的表达,这就足以让他们四人感同身受。
柳青畏畏缩缩的站在樊雪莹身后,她看着在四处崩裂的恐怖环境下依然无比冷静的三人,突然就意识到他们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他们和普通人是有差别的,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还是悲哀的发现了这一点。
[滋滋……目前存…活玩家:五人]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又响起,居然还在尽职尽责的播报着存活人数。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抬头向上看去。
二楼…还有人活着。
姜楠缩在墙角的柜子里,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整间屋子都在坍塌,她感受到了地面一阵一阵的下陷。
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整个二楼黑的像地狱,室内的家具歪七扭八的砸在地上,只有这个衣柜还顽强的挺立着。
我应该出去吗?
我能活下去吗?
姜楠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无望、恐惧,铺天盖地的黑暗几乎要将她压倒。
她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后悔自己没有跟着裴邙,但她又明白,那些血雾对她的伤害很大,一靠近脖子上的伤痕就开始剧烈的疼痛。
在当时无论做什么选择,她都会后悔。
但此时这种情绪显然是无用的。
如果她敢开门看一眼就会知道,狼藉满地的走廊里地板上裂开的缝隙远比房间里的要大。
但事实上,她不可能看到。
二楼没有光源,只有纯粹的黑暗和在走廊天花板上逡巡的诡异肉团,那些巨大的裂缝也掩藏在带血的地毯下。
她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