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经理皱着眉头,满脸自信地说道:“民警同志,我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
就今儿碰到的这家伙,怎么瞧都不像是正儿八经来招聘的。您瞧瞧他那打扮,就一件普普通通的夹克,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毫无章法。
咱都知道,哪怕公司或者工厂的经营状况再不济,但凡出来负责招聘的经理,那着装也得正式得体,最起码得西装革履、打着领带吧?不然,哪个求职者敢放心去这样的公司应聘啊?”
民警微微皱眉,提出疑问:“这也不能就此断定有问题吧?说不定是农村的小工厂,要求没那么高呢?”
老黄连忙摆手,提高音量说道:“您还别不信,民警同志。我跟您说,这人绝对有猫腻。
我注意他好久了,至少打着三家公司的旗号来这儿招聘过。当时我就琢磨,他该不会是那种专门代理招聘的中介吧?可仔细一打量,又觉得不像。
这三家公司里头,有两家公司负责招聘的经理我都认识,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人。所以啊,当时我心里就认定,他十有八九是个骗子。”
民警神情严肃起来,追问道:“骗子?什么骗子?你详细说说。”
老黄拍了下大腿,语气激动地说:“民警同志,您在这方面肯定比我见多识广。您也清楚,现在这职介所的管理实在是太混乱了,基本上就跟没管理一样。
只要花点钱,谁都能跑到这儿来招聘。虽说表面上要求登记工商执照,还得核实,可实际上工作人员也就是随便看一眼,根本不认真。您想啊,现在在大街上花点小钱,就能轻易做个假执照,而且也没人去管。
有些骗子就瞅准了这个空子,专门靠这行来骗钱。他们装作是来招聘的,然后以各种名义,让那些求职者交求职费、考试费、服装费之类的,花样百出。”
钱一骗到手,骗子就宣称求职者没被录取,把人都给打发走了。像这种人,我们见得实在太多了,当时我就猜测他就是干职介诈骗这一行的。
民警:这个职介骗子,和我们正在调查的失踪案应该没什么关联吧?
老黄:一开始我也单纯觉得他就是个普通骗子,可后来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你说奇怪不奇怪,不管他打着哪家公司的名号来招人,只要是 20 岁左右的年轻小女孩,还声称是招文员岗位,给出的薪水也不低。
民警同志,您仔细想想,咱们这一片都是工厂,主要需求的都是流水线工人,要那么多文员做什么呢?而且啊,哪有连续 4 个月都在招文员的?这又不是那种写字楼集中的地方。
就算真要招文员,就我们这种工厂来说,一般都会优先考虑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大姐。
一方面呢,能省得以后员工生育带来的各种麻烦事儿;另一方面,大姐们工作经验丰富,性子也沉稳,更能安心工作。谁会专门找这么多年轻小丫头啊?
民警:嗯,你继续说。
老黄:还有一些特别不正常的地方。我有好几次留意到,要是有从大城市来的,或者看起来社会阅历比较丰富的女孩去他那儿应聘,他直接就拒绝了。
他专挑那些从农村来的、年纪轻轻、模样还挺俊俏,身材又比较瘦小的女孩。这太奇怪了!就算他只是个单纯骗考试费的骗子,也没必要这么刻意地筛选人吧?
后来职介所这边四处都在传,有女孩莫名其妙失踪了,联想到这些事,我就开始怀疑他了,这家伙说不定根本就是个人贩子!
民警:你怀疑他是人贩子?
黄某神情紧张地说道:“你不知道,咱们布吉这边有不少香港澳门黑社会在活动。他们经常在这一带找小姐,然后把人偷渡到港澳去卖淫。
我瞅着这家伙,很可能是以招聘作幌子,骗那些小姑娘上钩。等姑娘们去了,就会被黑社会控制起来,接着送到香港那边,被逼着去卖淫。”
民警听后,神色严肃地问道:“这个情况,你之前怎么没说呢?”
黄某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这……也没人来问过我呀。我们做生意的,向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这也只是我的怀疑,又拿不出啥证据。
那些人可不好惹,万一他真是黑社会的,回过头来报复我,我哪能吃得消啊,肯定得倒霉!”
实际上,知道相关情况的可不止老黄一人。
有不少人都曾见过那个操着湖南口音的中年男人。
职介所的保安也回忆起确有此人。一位年纪稍长的保安,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把民警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家伙确实不地道。我有些情况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千万千万别说是我透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