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舞阴阳珏格挡,金属碰撞声中迸溅出火星。这些碎片竟能吸收青光,每次接触都让我的武器黯淡几分。左肩突然传来刺骨疼痛,一片镜子碎片擦着锁骨飞过,伤口处顿时泛起幽蓝荧光,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镜子在皮肤下生长。
“你们究竟是谁?!”我踉跄后退,撞翻垃圾桶。腐臭的汁水泼溅在镜纹上,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黑影们围拢过来,面具缝隙里渗出黑色雾气,那些雾气在空中凝结成镜渊的符文。
“我们是黑暗的倒影。”另一个黑影沙哑地说,碎片刀刃抵住我的咽喉,“而你,不过是光明的残像。”他手腕翻转,刀锋却突然被一道青光震开——我调动最后的力量,在周身布下光盾。阴阳珏表面浮现出莲花纹路,那是白发道长残留的灵力在苏醒。
激战持续了多久我已记不清,只记得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满地都是碎裂的面具和冒着青烟的镜子残片。我倚着墙滑坐在地,伤口处的幽蓝光芒顺着血管爬向心脏,每跳动一次都像有碎玻璃在胸腔里搅动。背包里的七面铜镜突然同时发烫,似乎在警示更大的危机。
血月前夜,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钟楼。这座哥特式建筑在暮色中宛如一柄插入云霄的青铜剑,尖顶的十字架早已扭曲成镜面旋涡。推开生锈的铁门,腐木气息裹挟着陈年血味扑面而来,楼梯台阶上凝结着黑色的镜面状物质,踩上去发出细碎的脆响。
爬到第七层时,月光突然从破碎的花窗倾泻而入,在地面投射出诡异的镜阵图案。我刚掏出指南针辨别方向,整座钟楼突然剧烈震颤,墙壁如同融化的蜡油般流淌,化作无数面镜子。每个镜面都映出我的倒影,却呈现着不同的姿态——有的脖颈缠绕着黑色触手,有的胸口插着镜子碎片,还有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
“还在做无谓的抵抗?”沙哑的声音从所有镜面同时响起,整个空间充满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血月升起之时,镜渊将吞噬所有光明。你以为找到主铜镜就能改变命运?太天真了!”
我握紧刚找到的第八面主铜镜,金属表面的符文烫得掌心生疼:“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也会阻止你们!”话音未落,所有镜面同时爆裂,锋利的碎片如暴雨般袭来。我举起铜镜格挡,却发现碎片在触碰到镜面的瞬间,竟化作黑色烟雾钻进我的伤口。
黑暗中,传来渐行渐远的冷笑:“记住,你越是挣扎,就越接近深渊......”钟楼重新归于寂静,唯有月光在满地镜面上流淌,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眨动。我望着手中发烫的铜镜,突然意识到——最后一面主铜镜,或许根本不在某个具体的地点,而是藏在某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暮色像被碾碎的墨,缓缓渗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我蜷缩在潮湿阴冷的巷子里,剧烈喘息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混着嘴角的血迹,滴落在满是裂痕的青石板上。手中的阴阳珏散发着微弱而不稳定的光芒,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孤独。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死里逃生了,七面主铜镜的寻找过程,每一次都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城市如今早已没了往日的生机,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腐臭味,那是镜纹蔓延后留下的气息。镜纹如同贪婪的黑色藤蔓,不断吞噬着建筑和行人。就在昨天,我亲眼看见一位老妇人被镜纹缠绕,短短几分钟,便化作了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空洞的镜面映出我惊恐的面容,那一幕至今仍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怀里藏着的七面铜镜,金属表面冰冷刺骨,仿佛还残留着寻找过程中的血腥与恐惧。距离血月之夜只剩三天了,根据那本破旧古籍中的记载,血月之夜时,血镜迷阵的威力将达到巅峰,也是完成仪式的最佳时刻。而我,还有两面主铜镜下落不明。
更让我不安的是,最近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我。无论是穿梭在狭窄的小巷,还是躲在废弃的阁楼里研究线索,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从未消失。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的错觉,但种种迹象表明,这绝不是幻觉——垃圾桶里未燃尽的跟踪记录、窗台上奇怪的脚印,还有时不时出现在耳边的诡异低语。
夜色渐深,我强忍着疲惫,来到一家看似普通却藏有古老线索的旧书店。推开店门,一股陈年纸张与灰尘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老板是个戴着圆框眼镜、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总是坐在柜台后面,翻阅着泛黄的古籍,仿佛与外界的恐怖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