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偃飞长剑嗡鸣,剑穗墨玉坠子裂痕又深几分:“闭嘴!”
“你以为斩断情丝就能摆脱宿命?”崔夫人的声音忽男忽女,胸腔里爬出数条赤红蜈蚣,“当年骊山别宫,是你亲手把‘长相思’喂进......”
剑光如雪崩落,崔夫人的头颅滚到沈予乔脚边。诡异的是,断颈处并无鲜血喷涌,反而冒出股靛青烟雾。李偃飞扯过沈予乔疾退,烟雾中赫然显出张青铜面具。
“游戏结束了,昭阳。”面具人指尖把玩着半枚虎符,“想要真正的陨铁,就拿沈姑娘来换。”
济世堂地窖的羊皮灯投下摇晃的影,沈予乔正在解剖崔夫人的残躯。刀刃划过心口鳞片时,暗格弹开,掉出卷泛黄的婚书——新郎竟是三年前坠崖的昭阳公主,而新娘处赫然写着“萧九郎君”。
“崔夫人是公主的易容替身。”李偃飞摩挲着婚书上的鹤舞流云纹,“萧九用情蛊控制她,既能监视崔明远,又能在东窗事发时金蝉脱壳。”
沈予乔的银簪突然刺入尸体小腹,挑出团蠕动的蛊虫:“不止如此。这些蛊虫携带的毒株,和郑元礼所中一模一样。”她将蛊虫浸入药液,虫体爆开时显出血曼陀的纹路,“有人在用蛊虫培育杂交毒株。
地窖暗门轰然洞开,裴知满身是血跌进来:“大人!朱雀桥...崔夫人的尸首在护城河复活了!”
李偃飞剑锋扫灭烛火,在黑暗中攥住沈予乔的手腕:“跟我走。萧九要的不是虎符,是能解开陨铁秘密的人。”
朱雀桥下的河水泛着诡异的幽蓝,崔夫人的尸首立在河心,周身爬满赤红蜈蚣。她的头颅被青铜面具取代,声音带着金属嗡鸣:“师妹,你终究还是心软了。”
李偃飞的长剑在月下泛起霜芒:“当年你在我茶中下蛊时,可曾心软?”
“心软?”面具人抬手掀起崔夫人的头盖骨,露出里面跳动的蛊王,“我连自己的心都炼成了蛊,何来心软?”
沈予乔的药箱突然爆开,数十枚银针裹着药粉射向蛊王。面具人挥袖格挡,却不妨李偃飞剑走偏锋,剑尖挑开他衣襟——心口处赫然纹着与李偃飞一模一样的虎符。
“双生蛊...”沈予乔恍然惊觉,“你们共用同一个母蛊!”
面具轰然碎裂,露出张与李偃飞九分相似的脸。河面突然炸开,无数蛊虫化作血雾,等沈予乔睁开眼时,只剩李偃飞跪在河滩上,手中握着半枚染血的陨铁。
“他才是真正的昭阳。”李偃飞将陨铁按进心口,虎符纹身发出灼目的金光,“而我...只是个失败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