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颤抖着,紧紧攥着那枚温润却又透着丝丝寒意的翡翠扳指,一个踉跄,跌坐在了面前的供桌前。供桌的桌面有些陈旧,纹理间似乎藏着岁月的秘密,上面摆放着一些陈旧且神秘的物件。我抬起头,目光扫向对面的铜镜。铜镜的镜面有些模糊,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就在这时,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因为铜镜里倒映出的十七道虚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尖啸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划破了这死寂的空间,直刺我的耳膜,让我头皮发麻。
而在不远处,一只黄鼠狼正缓缓地蜕下它的兽皮。那兽皮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随着兽皮的褪去,露出了半截被槐树根紧紧缠着的金丝楠木牌位。这牌位的材质看上去十分珍贵,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上头“曲阳王氏先祖”的字迹,原本清晰可见,此刻正被血茶一点点浸染着,颜色逐渐变深,最终变成了恐怖的黑色。那血茶的颜色鲜艳欲滴,仿佛是从地狱里流淌出来的魔液。
“你以为撕了契约就能跑?”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寒风吹过枯骨。我转过头,只见黄鼠狼首领那粗壮的兽尾一扫,直接扫翻了香炉。香炉里滚烫的灰烬瞬间飞溅而出,在空中短暂地悬浮着,竟然神奇地凝成人脸的模样。那人脸的表情扭曲而恐怖,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当年王家老太爷用七七四十九对双胞胎换来的黄仙皮,该还了!”它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威胁。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那震动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我掏出手机,看到是赵大胆发来的直播链接。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点了进去,画面里的场景让我瞬间瞪大了眼睛。赵大胆正被几个人按在曲阳鬼庙的祭台上,祭台陈旧而破败,周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的后颈插着三根银簪,银簪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地刷过“像神”的瞬间,我看到他的瞳孔突然变成了竖瞳,就像猫科动物的眼睛一样,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他的嘴角缓缓咧开,一直裂到了耳根,露出了一口尖锐的牙齿,阴森地说道:“该你们还债了!”
“这是双生蛊!”我猛地扯开衣领,后颈处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后颈竟然浮现出与赵大胆相同的牙印。那牙印深深地嵌在皮肤上,仿佛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烙下的印记。再看向手中的翡翠扳指,扳指内侧的生辰八字开始蠕动起来,仔细一看,竟是王东子和张明远两个死者的重叠命格。那命格的字迹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扭曲着、挣扎着,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暗室穹顶传来一阵指甲抓挠声,那声音就像一把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空气。我抬头望去,只见那些嵌着直播LOGO的棺材正在一点点融化,尸蜡像泪水一样缓缓滴落,滴落在地上,腾起阵阵青烟。青烟中仿佛隐藏着无数的冤魂,发出微弱的哀嚎声。我慌乱地伸手在供桌下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把柴刀。柴刀的刀刃上粘着一层黄澄澄的皮毛,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生灵的鲜血。就在这时,整面墙的黄纸符突然活过来,它们化作无数只黄鼠狼,张牙舞爪地朝我扑咬而来。那些黄鼠狼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牙齿锋利无比。
“卯时三刻!”一个疯癫老人突然从尸堆里爬了出来,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他的手指已经腐烂不堪,却毫不犹豫地插入自己的眼眶,用力掏出了血球。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癫狂和急切,喊道:“用狗血画卯酉线!”
我来不及多想,抡起柴刀就劈向兽群。刀锋划过一只黄鼠狼的肚腹,竟然露出了半截绣花鞋。那鞋面绣着精美的并蒂莲,与槐树洞里发现的遗物一模一样。就在这时,最肥硕的母狐突然口吐人言:“当年你祖父抽了我的筋做鼓面,今日该你女儿还皮了!”它的声音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铜镜轰然炸裂,碎片如同子弹一般四处飞溅,割破了我的脸颊。血珠从脸颊滑落,在空中凝成符咒。我恍惚间看见1953年的自己站在茶坊里,茶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但此刻却显得格外诡异。我正把掺着骨灰的尸茶灌进黄鼠狼口中,王东子的祖父举着直播手机,直播间的弹幕飘过“像神”的金色大字。
“你才是最后的阵眼!”母狐突然朝着我扑了过来,它的利爪穿透了我的胸膛。我只感觉一阵剧痛袭来,但它抓到的却是一团蠕动的茶虫。那些被我喝进肚的尸茶幼虫突然暴起,如同饥饿的野兽一般,咬断了它七根肋骨。母狐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瘫倒在地。暗室突然下起了血雨,每滴雨水都映出一张扭曲的人脸,那些人脸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
手机突然收到定位推送,我低头一看,赵大胆的直播间坐标显示在槐树根部。我心中一紧,扯断脖颈上的锁链。那些缠在身上的黄纸符突然拼成地图,地图上清晰地标注着“黄皮子坟”的位置。疯癫老人用最后一丝气力在我掌心写下生辰八字,那墨迹竟然是蠕动的茶虫。他微弱地说道:“寅时取魂,卯时封棺,酉时...”话还没说完,他就倒在了地上。
暗门轰然洞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捂住口鼻,定睛一看,上百具镶着直播设备的棺材悬浮在半空。每口棺材都伸出黄鼠狼爪子,摇晃着铃铛,铃铛声清脆而诡异。最中央的棺材盖突然掀开,赵大胆腐烂的脸贴在棺内,他的嘴唇动了动,阴森地说道:“快看弹幕!观众给你刷了副棺材!”
我心中一怒,划破手掌,将血抹在手机屏上。奇迹发生了,弹幕突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像人”。那些黄鼠狼爪子仿佛触电般缩回,棺材群开始剧烈摇晃。其中一口薄棺里,躺着王东子七窍生菇的尸体。他的身体已经腐烂不堪,散发着一股恶臭。他手里攥着的账簿上,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
“原来你才是祭品!”母狐的尖啸震落了墙皮,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黄仙牌位。每个牌位都钉着一枚带编码的警徽,最新那枚刻着“曲阳分局陈明”。
暗室突然陷入了死寂,所有黄鼠狼齐刷刷跪伏在地,朝着槐树洞方向叩拜。我顺着它们的方向望去,看见树根深处缓缓升起一具水晶棺。水晶棺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孙月娥的尸身穿着完整嫁衣,嫁衣上绣着精美的图案,仿佛是为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而准备。她的怀中抱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弹孔,每个孔洞都嵌着一枚带编码的纽扣。
“该上路了。”水晶棺里的孙月娥突然睁眼,她的眼珠是两颗旋转的茶虫。她的声音冰冷而阴森,“带着我们的孩子,去见见真正的黄大仙。”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视频,画面里王东子正在茶园施法。茶园里的茶树郁郁葱葱,但此刻却显得格外诡异。他脚边堆着七具婴儿尸体,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刻着直播平台LOGO。当镜头扫过茶篓时,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胎记正在渗血,那些血珠在半空凝成带编码的警徽。我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