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等定会破阵!”李淳风对李世民拱手,目光坚定。武媚娘微微颔首,软剑挽出剑花:“若想改写这所谓的天命,便先斩了这天!”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光柱,而袁天罡则强提最后一口气,用罗盘为他们锁定阵眼李淳风咳着血从瓦砾中爬起,指尖触到一块温热的星石碎片。碎片表面映出他扭曲的脸,左眼下方不知何时裂开一道细纹,宛如龟甲上的卦纹。武媚娘半跪在龙辇残骸旁,染血的广袖下,孔雀印记正顺着手臂向心口蔓延,她咬碎银牙撕下衣袖,露出半截泛着紫光的皮肤:“这印记...在吸收我的生气!”
李世民被侍卫扶着坐起,腰间玉带已断成两截。他望着光柱中翻涌的暗紫色雷云,突然抓住李淳风手腕:“朕曾梦见卿家碎龟甲、斩龙脉,今日...莫非就是天命?”皇帝掌心的茧子蹭过李淳风手背,带着常年握剑的粗糙触感,“但朕宁可死于剑下,也不愿束手待毙!”
袁天罡瘫坐在断柱旁,七窍黑血已凝结成晶状。他颤抖着扯开道袍,露出胸口新浮现的星图——二十八宿中,参宿、心宿、尾宿皆呈血色,“九星噬星阵...借李承乾的紫微命格为引,用你们兄弟的血脉为绳,要把整座长安城...炼成星渊的祭品!”老道突然剧烈抽搐,从怀中甩出十二道符篆,“拿上!去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门...斩断阵脚!”
李淳风刚接过符篆,殿外突然传来孩童啼哭。十二名罗睺教死士闯入,每人怀中抱着一个被布帛蒙眼的幼童——正是前日失踪的宫人子嗣。李承乾的声音从死士身后传来:“李淳风,还记得你父亲当年用三百童男命火逆天改命吗?今日,我不过是有样学样!”
哥哥的身影在光柱中若隐若现,他的面容比先前苍老十岁,眼尾爬满蛛网状的黑纹:“弟弟,星石碎片里藏着父亲的记忆...你看!”一道流光钻入李淳风眉心,无数画面汹涌袭来——年轻的父亲跪在星渊前,手中捧着双生婴儿,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祭坛,而罗睺教大祭司正将星石刺入他心脏。
“原来...我们不是用来封印星渊,而是用来重启它的钥匙!”李淳风踉跄后退,符篆掉在地上。武媚娘捡起符篆,指尖在上面迅速画了个“灭”字:“既然是棋子,那就掀翻棋盘!”她挥剑砍向死士,软剑却在触碰到孩童的瞬间自动弯曲——每个幼童颈间,都系着与她腕间相同的孔雀翎羽。
“杀了他们,孔雀翎毒发;不杀他们,星阵成型。”李承乾走出阴影,星石碎片在他掌心旋转,“这道题,你选什么?”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幼童们同时发出尖啸,声音里竟带着星石特有的高频震颤。李淳风只觉头痛欲裂,龟甲残片在怀中疯狂跳动,竟与幼童们的心跳频率完全一致。
“选你娘!”武媚娘突然甩袖抛出十二枚金针,精准刺入幼童昏睡穴。她旋身踢飞死士,长剑抵住李承乾咽喉:“星石之力需要纯净血脉,这些孩子...根本不是活人!”被刺中的“幼童”瞬间化作木偶,身上的布帛滑落,露出刻满咒文的木心——竟是罗睺教用槐木刻成的傀儡。
李承乾脸色剧变,星石碎片险些脱手。李淳风趁机扑向光柱,哥哥却突然伸手拦住他:“来不及了!九星连珠已成,你就算死在这里,也改变不了...”话未说完,他瞥见李淳风眼中的血丝,突然愣住——弟弟左眼的细纹,竟与父亲临终前的模样分毫不差。
“你忘了父亲最后说的话?”李淳风扯开衣领,露出心口新浮现的“兑”卦纹路,“‘卦象随心动,天命由人改’!”他猛地将龟甲残片按在光柱上,碎片轰然炸开,化作万千星光涌入阵眼。袁天罡见状大笑,将罗盘砸向地面:“好!老道今日便陪你逆天改命!”
长安城四门同时亮起金光,十二道符篆化作巨龙虚影,狠狠撞向光柱。李承乾嘶吼着催动星石,却见武媚娘的孔雀印记与李淳风的卦纹产生共鸣,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两人之间迸发。在白光中,李淳风仿佛看见父亲微笑着摇头,手中的星石碎成齑粉,而真正的封印,从来都在他们血脉深处。
随着一声巨响,九星噬星阵应声而碎。李承乾惨叫着被震飞,星石碎片刺入他肩头。光柱消散的瞬间,李淳风的哥哥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原来...父亲早就把真正的星渊之眼,藏在了我们的命魂里。”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李淳风体内,“以后...替我看遍这太平长安。”
尘埃落定,太极殿外传来晨钟。李世民扶起李淳风,望着他眉心新出现的紫色星纹:“卿家可算出,朕的天命几何?”李淳风捡起半块龟甲,上面的纹路已全部重组,形成一道全新的“同人”卦象。他抬头望向初升的朝阳,嘴角扬起笑意:“陛下的天命,不在星象中,而在这万里山河、万千百姓的民心所向。”
武媚娘轻抚腕间消退的印记,指尖触到一枚温热的星石碎屑。她将碎屑收入袖中,目光投向远方——那里,终南山的云雾正缓缓散开,露出山巅若隐若现的古老祭坛。而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正透过孔雀翎羽的缝隙,冷冷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