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隼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为何此次行动的星陨砂格外狂暴。太平公主取出钦天监的《星砂谱》:“正统星陨砂‘遇血则凝,遇民则柔’,而你们的邪砂‘见血则疯,见光则灭’。”她抬手让星陨砂落在自己掌心,砂粒温顺地聚成凰纹,“看看吧,这才是民心所向的星象术。”
次日巳时,乾陵望仙门前聚满宗室与朝臣。李崇义拄着拐杖上前,银须上挂着冰珠:“太平公主,你如何证明血书是伪?莫不是想借此清洗宗室?”他身后的李唐子弟纷纷按剑,腰间玉佩碰撞出“匡复”的暗语。
太平公主不答话,只是挥手让士兵抬来三口铜鼎。第一鼎注入突厥邪砂,放入活鱼后鼎中水瞬间沸腾;第二鼎倒入正统星陨砂,鱼儿竟围绕砂粒嬉戏;第三鼎撒入民间百姓的星陨砂,砂粒自动聚成五谷形状。
“诸位请看,”明远真人高声道,“邪砂如暴政,遇生则杀;正砂如仁政,生灵共处;民砂如德政,滋养万物。血书用的是邪砂,分明是想让大周生灵涂炭!”
李崇义哑然,忽闻远处马蹄声骤响。二十骑突厥轻骑闯入,为首者抛出狼头旗,旗上“一翎折翼”四字被鲜血浸透。太平公主的追星短刃破空而出,刃身红发穗子如灵蛇缠住旗杆,竟在狼眼位置扯开夹层,露出“武”字刺青——那是武三思亲自为死士刻下的印记。
“颉利可汗这是何意?”太平公主盯着突厥使者,水火戒与狼头旗的星陨印记剧烈共振,“贵国与大周有‘双生星盟’,如今却私通逆党,莫不是想让草原铁骑尝尝星陨砂的滋味?”
使者望着鼎中温顺的星陨砂,想起去年草原大旱,是太平公主派人送来星陨稻种,让突厥牧民度过灾年。他突然下马,以突厥最高礼节叩首:“大汗被奸人蒙蔽!此旗乃月狼组织伪造,恳请公主恕我等无知之罪!”
黄昏时分,血书残片被投入北斗七星阵。星陨砂燃起的幽蓝火焰中,众人看见“一翎折翼”渐渐化作“双凤和鸣”,最后竟拼成“唐周一体”四个大字。太平公主望着无字碑,碑面的霜纹已变成双凤共衔麦穗的图案,那是百姓用体温融化积雪后自然形成的奇观。
是夜,明远真人在钦天监测得,天市垣的“和星”亮度达到开元以来之最。他望着双生星,对小弟子们说:“所谓双星归位,不是让凤与凰困在同一枝头,而是让它们如日月般交替守护人间。当百姓不再计较谁是凤谁是凰,只记得它们带来的光明与丰收,便是真正的天下大同。”
长安的童谣从乾陵开始流传:“无字碑,雪做墨,双生星,辨善恶。凤非凤,凰非凰,都是人间护谷郎。”孩子们唱着歌,在自家门上贴起双凤剪纸,用星陨砂在窗玻璃上画出双星图案。而在乾陵的松林里,一株被星陨砂滋养的老松,悄悄长出了两根共生的枝桠,远远望去,宛如双凤交颈,共守天地。
太平公主站在无字碑前,用星陨茶浇开碑脚的积雪。那里隐约可见母亲的笔迹:“星象易变,民心难欺。”她忽然明白,第六十象的真正奥秘,从来不是预言双凤的聚散,而是提醒后人——无论何时,只要民心如星般凝聚,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过是风雪中的一点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