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伍芷清突然抬眼,眼尾还带着下午没褪尽的红,"我记得你上周说要请全班喝奶茶,怎么到现在都没影子?"
包间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张雅雯偷偷踢了李诗韵一脚,后者赶紧举起酒杯:"那什么,咱们先点菜吧?
我可馋死这家的松鼠桂鱼了......"
"清儿,我是认真的。"李毅风没接话,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盒子,"我知道你之前觉得我不靠谱,但我最近在学投资,还让我爸把滨大附近的商铺资料......"
"够了。"伍芷清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片被风卷走的叶子,"李同学,我不喜欢你。"
丝绒盒子"啪"地掉在桌上。
李毅风的耳尖瞬间红透,从脖子红到耳根,连后槽牙都咬出了声。
周启铭和付宇城慌忙去捡盒子,银质香水瓶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在伍芷清的高跟鞋边。
"我去趟洗手间。"伍芷清抓起手包起身,经过李毅风身边时,闻到他身上浓烈的古龙水味,比她前世在宿舍楼下闻到的"穷鬼"二字还呛人。
卫生间的镜子蒙着层薄雾,伍芷清用指尖抹出块空地。
镜中的自己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哪还有半分校花的模样?
她想起沈杰蹲在地上捡合同的侧影,阳光透过常春藤在他背上投下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
那时候他说"我早没那心思了",可她分明看见他捡合同的手顿了顿,像是想碰她刚才站过的地砖,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清儿?"张雅雯推开门,手里拿着包湿巾,"李毅风那孙子被付宇城架走了,说要去酒吧买醉......你真不喜欢他?"
伍芷清接过湿巾按在眼皮上,凉意顺着皮肤渗进骨头里:"雅雯,你说......沈杰他是不是......"她顿了顿,喉间像塞了团棉花,"是不是比以前......更像个人了?"
张雅雯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我去!你不会......"
"嘘——"伍芷清捂住她的嘴,镜子里的两个人影叠在一起,像两株在风里摇晃的花,"就当我喝醉了说胡话。"
晚上十点,沈杰站在阳台收衣服。
晚风裹着茉莉花香吹进来,他听见楼下陈景明的电动车声由远及近。
"杰子!"陈景明举着个保温袋晃了晃,"酱骨头给你留了,还热乎着呢!"他跳下车,月光照在他胸前的钥匙串上,"对了,明天我二叔要去火车站接货,说顺道捎咱们去学校......"
"8月31号?"沈杰接过保温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是该准备行李了。"
陈景明跨上电动车,车灯划破夜色:"我先走了啊,明早来喊你!"
沈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转身回屋时,瞥见书桌上的老式日历。
8月30日的红圈格外醒目,旁边用铅笔写着"滨城火车站——报道"。
他伸手摸了摸日历边缘,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极了姜雅琴空间里那张合影的背景音——当时张雅雯举着相机喊"看这里",姜雅琴偏头对他笑,发梢扫过他的手背,比蝉鸣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