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梓洋盯着二维码看了半分钟,掏出手机扫了扫:“下周三下午三点,我带两个干事去你实验室。”
周文翰还想说什么,被石梓洋瞪了一眼,悻悻地继续整理募捐箱。
沈杰转身时,看见墙上贴满了活动照片——去年冬天给留守儿童送羽绒服的合影里,石梓洋的围巾还是他母亲织的枣红色。
离开二教时,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沈杰摸出手机,姜雅琴的消息跳了出来:“老地方,五点。”
小树林里的蝉鸣正响。
姜雅琴坐在石凳上,白裙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
她晃着脚,凉拖鞋啪嗒啪嗒地打在石头上:“沈杰,我腿疼。”
“又跑800米了?”沈杰在她旁边坐下,闻到了淡淡的橙花香味——是她常用的护手霜的味道。
前世此刻,他正蹲在网吧帮伍芷清抢演唱会门票,根本没注意到姜雅琴在操场摔了一跤。
“不是跑的。”姜雅琴突然把脚伸到他腿上,脚踝处有一块浅青的淤痕,“昨天搬书,楼梯太滑。”她歪着头看着他,马尾辫扫过他的肩膀,“帮我摸摸,是不是肿了?”
沈杰的手指悬在半空中,喉结动了动。
前世他总觉得姜雅琴的靠近是“同学间的关心”,此刻却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他轻轻按了按淤痕周围,掌心能感觉到皮肤下的温度:“没肿,就是有点青。”
“那这里呢?”姜雅琴的脚尖勾住他的裤管,慢慢往上挪,“小腿也酸。”
沈杰的手跟着上移,触到她小腿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姜雅琴笑着抓住他的手腕按回去:“你抖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她的手指缠上他的,指腹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上回你给许泽恺钱时,我在图书馆二楼看到了。”
“你跟踪我?”沈杰耳尖发红。
“谁跟踪你啊。”姜雅琴松开手,突然坐到他腿上。
白裙子扫过他的膝盖,发梢扫过他的下巴,“我就是想看看,重生回来的沈杰,是不是真的不一样了。”
沈杰的手僵在半空,不敢碰她的腰,又怕她摔下去,只能虚虚地扶着她的后背。
姜雅琴盯着他的脸,离得极近,连他睫毛的颤动都看得清:“你以前长痘的时候,也是这么绷着张脸吗?”
“那时候……不懂事。”沈杰的声音发哑。
“现在懂事了?”姜雅琴突然伸手戳他的脸颊,“那我要是亲你,你会躲吗?”
沈杰的呼吸乱了。
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橙花香,能感觉到她膝盖压在他大腿上的重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蝉鸣。
就在他喉结滚动着要说话时,姜雅琴突然笑出声来,从他腿上跳下来:“逗你的!我回宿舍了,明天还要早课。”
她转身跑开时,白裙子在风里扬起,像一朵被吹走的云。
沈杰摸着发烫的脸颊站起来,看见她落在石凳上的发绳——粉色的,缀着一颗小珍珠。
姜雅琴回到宿舍时,阳台的晾衣绳上挂着一排洗好的内裤。
她把发绳塞进抽屉,接了一盆温水,指尖刚碰到内裤的蕾丝边,脑海里突然闪过沈杰耳尖发红的样子。
水溅到手腕上,她低头笑出声来,肥皂泡在指缝间炸开,像极了小树林里没说出口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