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气得一张脸苍白发青,但明知璟亲王府惹不得,气死也得干忍住,连分辩几句都不敢。
“只是……贤德妃娘娘下过令旨,不让那孽障随意出门……”
贾政老半天才憋出一句。
但话没说完,已经让那管家太监勃然生怒。
“你的意思,还得让我们家王爷,进宫去求贤德妃通融不成?贤德妃当真好大的脸面!
总之请柬送到,明日一早,我们王府会有马车来接,放不放人,你们自己看着办!”
那管家太监一甩袖子扬长出门。
贾政赶忙陪着笑脸送出去,说道:“不敢劳驾王府来接,我们自己安排马车送过去就是!”
管家太监冷哼一声,脸色总算缓了一缓,说道:“我们王爷是个什么性子,想必贾大人也听说过,奉劝贾大人一句,别给贤德妃娘娘招祸!”
贾政连连点头,点头哈腰送那管家太监离去。
回头贾政立刻进去内院,铁青着脸色来找贾母。
贾母正跟儿孙们热闹着呢,看见贾政进来,摆手笑道:“有事也等晚点儿再回!我们正看戏说笑呢,你一来,人人都拘谨起来!赶紧离开这儿,别影响我们娘儿高乐!”
贾政急道:“真有要事!”
贾母见他面色发青,也吃一惊,忙让戏班子暂停下来,儿女们都规规矩矩坐着,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
贾政压低了声音,凑到贾母身边说道:“刚刚璟亲王府的管家太监前来,送了一张请柬到家里!”
“什么请柬?”
贾母随口一问。
贾政又道:“说是王府几株红玉梅开了,要办赏梅诗会!璟亲王府的那几株红玉梅确实很出名,据说朵朵都跟红玉雕刻成的一样。
只是比寻常红梅稍晚几日,每到正月底才会开放!”
“这也奇了!都说那璟亲王极其高傲,从不与勋贵大臣有来往的,怎么会突然给咱们家送请柬?却不知请的是谁,不会是宝玉吧?”
贾母说到这里,不由得满脸欢笑,“若是宝玉那就太好了,能够结交上璟亲王,这辈子可说诸事不愁了!”
宝玉就坐在贾母身边,只是贾政一来,他就缩头缩脑跟个鹌鹑样了。
如今听贾母这般一说,宝玉也不由得有些心热起来。
虽然他一向不爱出门,只喜在姊妹群里厮混,但想来参加诗会,必然是文人才子诗酒风流,跟他极厌烦的经济应酬,肯定大不一样。
“若是请的宝玉,我又怎会如此烦躁!请柬上写的,是那孽障的名字!”
只可惜贾政满脸晦气摇一摇头。
贾母禁不住脱口惊呼:“谁,你说谁?不会是……环三儿那个孽障吧?”
“不是那孽障是谁?”
贾政咬着牙将请柬递给贾母。
贾母一看,顿时面色阴沉得十分吓人。
“这孽障多久没出过门了,怎么会引起璟亲王的注意,居然给他下请柬赴诗会?”
“我也不知道啊!”
贾政不敢提及“砍脚法”跟《咏松》诗的事,只能从其他方向试着解释,“或许……跟龙影卫姓孙的那个千户有关系!”
“怎么又扯到那个混账身上了?”
继母忍不住骂出口来。
贾政苦笑说道:“十三那天姓孙的来巡察大观园,就说要让那孽障带路,我当场就严词拒绝。
姓孙的很不高兴,当时就威胁说要让我走着瞧!老太太可能不知道,这姓孙的不仅是宫里最宠信的一个,更是与璟亲王相交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