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欢这张娴静温和的面庞被郭翼弄的像和小猫小狗打过一架似的,颧骨又紫又青,鼻尖额头又是泥土,更别提她头上鸡窝一样的发型。她乐着想,这一路走来居然都没人觉得她有问题吗?怎么都跟没看见一样?
但其实这一路谁见她第一眼不是吃惊?只是之前郭翼都理所应当的认为那是对于她只身回来的惊叹而没有往这个方面想罢了。
“咚咚。”门外传来声音,一个女孩说,“小姐,我进来了?”
郭翼听出来是信春,于是回答:“进来吧。”
信春开门进来了,看着她还是那副鸡窝头吃惊道:“小姐!这些人真是的,连个脸都不给你洗,还有没有王法了?”
郭翼嘴角还挂着刚刚的一抹笑:“好了好了,你这样才是徇私枉法。”
信春立刻不说了。她本身也就是替主子生气,主子都发话说不生气了,他们这些做下人还有什么气可生?信春打了一盆水,她向来妥帖,水温温得刚合适,不会太热也不至于太冷,刚刚合适四五月的青岭用。
信春把水盆架好,替郭翼把头上的首饰都摘了,擦脸擦身子,又涂了药膏。没一会儿郭翼又从不知道从哪里刨出来的野丫头变成了矜持稳重的李家小姐。
郭翼笑眯眯道:“诚亦有没有带话给我?”
信春头也不抬,只是声音小了些:“少爷说,心里没鬼,坦荡交代。心里有鬼,谎话连篇。切不可真假参半。”
郭翼点点头,看来这次事情不小:“替我给他带话,说他尽是些废话。”
信春笑了一下:“这我不敢说。”
郭翼也笑了:“那等我出去,当着他面说。”
她如此笃定的说,连信春这样精明的女孩都捡起了些许自信,料定她心里没鬼。这样一定能尽快被放出来。可她并不知道,郭翼最害怕的是,她没鬼正是她出不去的原因。
若这里真是法治社会,谁也奈何不了她,可惜朝堂有朝堂的关系,江湖有江湖的义气,这个世界哪一边都不是法律说了算的。既然如此,她又能找谁说理去?
既然没有理可说,就只能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拼关系。而她唯一的底牌,就是她是李家的小姐,本依照这样她无所畏惧。
只是她刚刚看见孟鸫籁颐指气使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莫名的想法冲入她的脑海:一个小厮如何敢诬陷李家小姐,这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这背后的人是谁?
这个人必然需要满足三个条件:一、势力大过李承欢乃至于孟鸫籁;二、希望战局加速来临;三、在青岭有所势力,方便行事。
郭翼在脑海中整理到这一步,觉得第一个条件不够准确,她又改为:势力大于等于李家或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