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细腻的玉石在室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油亮亮的,惹人喜爱。
吴昕笑着推开黑子,看着梁夜,眼神就和那白玉罐子一样温润。
“瞧不起我的棋艺啊。”
梁夜挑眉,被年轻的摄政王缠着,终于觉得日子也有了些意思,胸腔里积了多年的郁气似是也散去了些,竟也有心情开玩笑了:“我虽说不善对弈,可也不临阵脱逃。”
“哪里是瞧不起兄长。”
吴昕已经伸手去够白子了,梁夜便开了白子的罐子放到他的身边。
吴昕抬头看他一眼,笑得愈发明媚:“我劳兄长看顾,无以为报,就让兄长一子,聊表心意。”
“若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梁夜将黑罐放在自己手边,向床尾坐下,中指与食指夹着一枚棋子,先在右上角星位落下一子。
吴昕跟着占了另一个角。
两人大约下了三五十手,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吴昕愣了一下,抬眼看梁夜。
梁夜面色如常:“想来是猫吧。我常年不在,院子里野猫多,也是没法儿的事。”
“嗯。”
吴昕低低地应了一声,看着棋盘笑道:“人言兄长不善下棋,愚弟看兄长棋艺好得很。”
“阿起谬赞。”
梁夜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声音淡漠:“眼下我这棋子便没有活路。”
“棋子,总是操纵在下棋人手里,一旦没用了,当然只能是死路一条。”
吴昕的声音懒洋洋地,苍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枚和他的肤色一样莹白的棋子,抬眼看梁夜,唇角勾起了柔和的弧度。
梁夜手中的棋子轻轻在棋盘上敲了两下。
窗外忽然传来厮杀之声。
伴着刀剑相并的脆响,梁夜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手抓了一把棋子握在手里,抬眼看着吴昕,眼底蕴了淡淡地笑意:“阿起耳力不错。”
吴昕笑着落下一子,吃了梁夜一片子:“我虽体弱,可不聋不瞎。”
“何止,简直是耳聪目明。”
梁夜看着棋盘上自己所剩无几的地盘,手里抓着一把黑子,微微皱眉。
“输了。”
梁夜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棋子丢回罐子里,听着外面变小的厮杀声,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果然不是阿起的对手。”
吴昕也慢吞吞地捡棋盘上的棋子:“兄长沙场悍将,无暇这些雕虫小技,也是有的。”
“倒是谢谢贤弟安慰愚兄了。”
梁夜笑了一声,忽然站起,一手拎起条案,挡在吴昕身前,向窗口砸去!
几乎同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长刀不等撞过来,便被梁夜一条案连刀带人砸了出去!
接着,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人声,梁寒的大嗓门传来:“将军,有个活口。”
梁夜回头看吴昕。
吴昕藏在梁夜身后,盈盈一笑:“不要活口,处理了吧。”
他笑着说,笑容柔软:“棋子而已,没有拷问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