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小药童说了句谢,抬头向吴院正道:“晚辈此来叨扰吴院正,主要是想请教,摄政王的情况。”
吴院正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看着梁夜:“你想听什么答案?”
“嗯?”
梁夜一怔,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吴院正这话怎么讲?晚辈当然想听真话。”
“你真担心那个小兔崽子?”
吴院正看着梁夜,眼神里带了些探究:“关心那个小兔崽子健康的很多,可都是心思各异,你是为什么?”
梁夜觉得头痛:“晚辈说自己是为了摆脱麻烦,吴院正信吗?”
他不想动脑子想为什么,所以实话实说:“晚辈自己都不怎么想活,还得照顾个病秧子,没那心情。”
“你这话,倒是不怕我告诉那小兔崽子?”
吴院正挑眉,对于梁夜的坦白感到很诧异:“你还真敢说啊。”
“旁人怕死,晚辈又不怕。”
梁夜全然不在意:“他若生气,无非一死,我怕什么。”
“这么点儿事,不至于说灭我九族。”
“呵,是,不怕死他真奈何不了你。”
吴院正又喝了口茶,对于梁夜的态度很感兴趣:“可怜了,那小兔崽子。”
“可怜?”
梁夜皱了皱眉,看着吴院正,有些不解:“王爷除了身子弱些,着实算不得可怜。”
手掌一国大权,自小享受着父兄的宠爱,恨不得天上的星月都给他摘下来,他若是可怜,旁人别活了。
若说无亲无故,无靠无依,他梁夜岂不是更惨。
父兄死的那样惨烈,母亲尸骨不全,都是他亲眼所见。
即便如此,他还要一人守在北疆苦寒的边城,在烽烟鲜血里挣扎着。
肩上山河永固的担子压得他喘不动气,他却连死都不能。
“呵。”
吴院正笑了一声,将茶杯放下:“老夫可怜他,痴心妄想。”
“什么?”
梁夜愈发听不懂:“晚辈说句僭越的话,只要王爷愿意,诸夏都是他的,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他想要天上的雄鹰,草原的孤狼。”
吴院正哼了一声,口气不太好:“那小子这次一摔,留了内伤,回去倒也死不了,但是若是你不嫌他烦,让他留在你那里,总比来回折腾好。”
“留了内伤?”
梁夜怔住:“可……”
“你懂药理吗?”
吴院正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问。
“不懂。”
梁夜回答的很干脆:“术业有专攻,晚辈没有时间研究药理。”
“那你可以拿我的药方去给你信得过的医者看看,就知道我骗没骗你。”
吴院正叹了口气:“我原本怕你对那小子不利,不敢说他情况不好。可如今看,你就算不能好好照顾那小子,至少不会害他。”
“所以,你要是真想他好好活着,就让他在你府上住着吧。”
老爷子捋了捋胡子,看起来很是犯愁:“你若实在觉得那小子烦人,你去军营住也一样,反正你也常年不在将军府。”
梁夜:“?”
不是,这怎么了,鸠占鹊巢,鹊还得让地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