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府门前见到那位面色苍白的世子夫人时,梁夜还是愣了愣。
京中的贵女他都不熟悉,偏偏这个,他熟悉。
“阿沉。”
看梁夜出来,站在将军府门前美艳却柔弱的妇人勉强笑了笑,美眸含泪。
梁夜往后退了一步:“许夫人。”
将军府没有女主人,嫂嫂和侄女都留在北疆,他一个男子,不方便和一个已婚妇人交谈。
尤其是,这妇人还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说是未婚妻,其实也不合适。
毕竟当初两人的婚约只有双方父辈的口头约定,并未交换庚帖信物。
后来父兄亡故,他长居北疆,不愿拖累京中的娇娇儿,便让人送回口信,两家婚约作罢,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后来,京中也曾来过消息,说沈家小姐幼微愿意等他。
一等三年,梁夜未归。
沈幼微比梁夜还大了一岁,眼看着已经十八岁了,是京中出了名的老姑娘,不得不嫁。
梁夜那时候一心求死,并没有关心沈幼微嫁了谁。
没想到竟然是清远侯府这种落魄户。
看着沈幼微那白到胭脂都遮不住的脸色和噙着泪的双眸,梁夜叹了口气,到底不忍:“不知夫人此来,有何指教?”
“阿沉,你我之间,只能这么生疏了吗?”
沈幼微看着梁夜,满目苍凉。
梁夜又退了一步:“夫人自重,在下与夫人从未熟稔过。”
沈幼微已婚,他一个男子,还是要避嫌。
和旁人家的已婚妇人熟稔,不是什么好事,对他,对沈幼微,都不好。
沈幼微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滚了下来:“阿沉,我来,是有事求你。”
梁夜想再退一步,可是又觉得不太好。
毕竟沈幼微只是个弱女子,出于对女子名节的担忧,他未曾将人请进府中,已经是失礼,再如避蛇蝎般躲着她,被有心人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
于是他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不知许夫人有何事用得上在下?”
想了想,他又道:“在下乍回京中,许多人许多事都不熟悉,未必帮得上夫人。”
“阿沉……”
沈幼微哽咽着,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两个人就那么僵持了一会儿。
最后到底还是沈幼微撑不住,先开口了:“我夫君,入狱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入狱?”
梁夜皱了皱眉,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所以,夫人想让我帮您营救您的丈夫?”
沈幼微愣了愣,忽然疾走几步,上前抓住了梁夜的手:“阿沉,你帮帮我,我,我没办法,求求你了。”
“夫人自重。”
梁夜吓了一跳,忙又后退了两步。
看着沈幼微带着祈求的眼神,梁夜刚想开口,背后传来了吴昕懒洋洋地笑声:“许夫人,这京中,有什么事情是梁将军能帮您,本王帮不了的?”
梁夜叹息一声,回过头去,就看吴昕站在他的身后,背后跟着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白泽,和傻乐的吴朔。
梁夜无可奈何,回身行礼:“陛下,王爷。”
沈幼微一怔,也只得跪下行礼:“臣妇许沈氏,见过陛下,见过王爷。”
吴昕的脸上仍然挂着浅浅的笑容,柔和温润:“许夫人请起。梁将军,来者是客,何不请许夫人入府一叙?”
梁夜看沈幼微站起来,再次叉手行礼:“将军府没有当家主母,许夫人入府,末将恐招待不周,还是不唐突许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