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琬见弟弟说的笃定,有些奇怪。
杨羡忙又说道,“等弟弟金榜题名,那崔家定不敢再置喙半句。”
杨琬被他逗的发笑,柔声说道,“你如今不过十岁,就算十年之后高中榜首,二十岁的状元郎已是本朝先例。
那个时候姐姐已三十有余,别说再嫁,就是做人祖母也使得……”
杨羡做小儿状扭身不依,越发逗的杨琬开怀,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叹息道。
“弟弟若真心悔过,能安心读书,别说是三十,就是四十、五十,姐姐也听你的话再嫁一家。”
这话虽是玩笑,可杨羡也听出来了,杨琬存有再嫁之心,既然这样,那人选就得好好挑上一挑,总不至于真的把她嫁给家中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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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夏日,颖阳县县试已闭,杨羡留下三两仆人等着发榜,自己先带着姐姐和行李去往洛阳。
随行的还有他救下的少年—百胜。
自他那日救下百胜回乡,他足足昏睡一个月,吓的杨羡以为要就此养他终生。
还是族中长辈请来乡间神医,才使人转醒。
醒是醒了,可前尘往事却一概全不记得。只得让杨羡取了百胜这个名字,先混叫着,等寻到家人以后再说。
他们捡到百胜的河边,上游有洛阳、偃师两个大县,一行人在偃师徘徊月余,也没打听到谁家走失了孩子。
只能继续往洛阳走。
“百胜,你若是寻不到家可怎么办?”千盛骑着马,问身边的百胜。
百胜刚刚经历生死还没养好,仍是消瘦苍白的模样。闻言回道,“若是寻不回,那便跟着郎君做个小厮。”
千盛摇头,“不行不行,郎君身边有我一人足矣,可断断不能再有旁人。
而且救你之时,瞧你身着打扮不似寻常子弟,怎好委身为仆?不行不行!”
百胜失笑,“不知你是怕我抢了你的地位,还是真心为我考虑。”
千盛讪笑,“都有都有。”
两人正聊着天,不妨身后一人也骑马而来,挥鞭轻轻给了千盛一下。
正是神采飞扬的杨羡,“少混说,百胜才看不上你贴身小厮的位置。”
他转头对百胜说道,“你别灰心,咱们再去洛阳城中找找。若是找的到自然最好,找不到的话我就请人把你户籍上到我家。”
他看两人似是不明白,继续解释道。
“我观百胜兄为人,不似寻常人家,家中长辈怎舍得你因些许小灾小难就没入贱籍卖身过活,以后可不得恨我?
我杨家虽是商户,可也是白身,科举、经商都使得。
且说句私心话,就算你一辈子寻不到家,也断不会终身籍籍无名,以后必有大造化。到那是可比只做个贴身小厮能助我许多。”
百胜知他所说只为让自己安心,心中大为感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洛阳城近在咫尺,一路缓缓驶来杨羡早已不耐,懒得再看他做小儿女之态,打马呼啸往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