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君真是想多了,江郎君怎会以此事要挟?这事他也有错处,真闹出去对他有甚好处?”
杨珠闻言顿时眼神一亮,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此事自己错了八分,那江朝宗也有错两分,就算只为他自己也不会把事情宣扬出去。
谁料杨羡冷笑:“看来姨娘还真想将此事闹大,连责任大小都仔细盘算过。”
陈氏急忙摆手,称自己绝无此心。
杨羡却不理她,继续说道:“他当然有错,可最多被人骂上两句,不痛不痒地当成一桩风流韵事。
就算父亲气急将他告至开封府,说他蓄意勾引良家。且不说他二人已有婚约,和奸罪名不成立,就算成立,也只徒一年半。
等刑期过后,有姨娘的贴补,依然能够招摇快活。
可二姐呢,光婚前失贞一条就得被族中沉塘,哪里还有命在?三姐名誉受损,官家震怒,杨家全族哪里还有命在?
一人如蚊蚁轻咬,一人全家遭灾,陈姨娘还敢说他不会以此事要挟?”
陈氏闻言再也不敢插话。
可她不说话,杨羡却不会轻易放过:“不过,我倒有一事要问问姨娘。
我二姐一个闺阁在室女,平时极少出门,即使偶尔出门也有女使仆妇跟着,我着实好奇,他二人哪儿来的机会情难自禁呢?”
女眷的闺帷之事,杨羡别说多嘴,连听都不该,可二姐深陷其中、长姐三姐不在、母亲又不中用,他竟无人可托付此等大事。
不由得再次深深怀念五娘的能言善辩,若是她在,这些事情哪里用得着他?
陈氏震惊:“府中管事的是主母,二娘子从来也不与我多说半句,这我怎能知晓?”
连日奔波,杨羡实在累极了。若对着父母姊妹,他还能苦口婆心、掰开揉碎地劝,对于陈氏,简直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转身出门高喊将人押进来。
原来来时路上,杨羡已与百胜仔细分析过此事。
杨羡认为江朝宗最多称得上皮相不错,不明白杨珠为何轻易就看上他。
百胜也道,杨家二娘三娘年岁相差无几,一同被精心教养长大。就算性情天差地别,也不应该一个如牡丹般端庄,一个如柳叶浮萍般轻浮,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思来想去,定是有人暗中牵线,引得杨珠以为二人姻缘天定,才会深陷其中。
可即便能猜出是陈氏使坏,有杨德茂在,谁也不能将她捆起来仔细审问。
还是随行的杨树生偷偷告知百胜,说杨珠房中的二等女使环翠与陈氏的贴身女使兰珠是表姐妹。
有了人选,杨羡进门直奔罗氏房中,百胜则带着杨树生去了杨珠处。
杨树生乃杨府管家之子,又跟着未来的主君杨羡出门历练,眼看就是杨府下一任的大管家,一人之下,谁肯得罪他去?
压根不用他如何威逼利诱、晓之以利害,杨珠院中的几个仆妇立刻应承。
杨珠此人胸无城府,被仆妇三言两语哄骗就以为事情败露,父母盛怒之下要杀了江朝宗,先哭着出了门。
待她出门,杨树生立刻捆了有嫌疑的环翠,再去骗出陈氏房中的兰珠,出门时又碰上罗氏派去搜查陈氏房间的仆妇,顺道抄了陈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