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三郎虽说经薛神医诊治,神志恢复了清明,可不知究竟是何缘由,死活就是不愿出门见人。
杨琬听郦大娘子这般说完,不禁震惊道,“这不像是普通病症,倒像是冲撞了邪祟。可有请道长到家中查看一番?”
众人皆是头一回听闻这般说法,不由得向杨琬打听缘故。
杨琬说道,“白马寺的师傅们固然佛法无边、普度众生,却只能做些锦上添花的法事。
若要祛除邪祟、救人治病,还得看咱们本土的道家。城外天池山上,有一座三清观,里面的道士最擅长诊治这些疑难杂症……”
杨羡一听,暗叫不好,姐姐又开始讲述她那些求神拜佛的心得,眼看要口若悬河没完没了,便急忙用眼神示意她停下。
杨琬瞧见弟弟的暗示,倒是及时住了口。可吴娘子却来了兴致,继续追问道,“那三清观当真如此灵验?我也曾去过天池山,却不知上面还有这样一座道馆。”
吴娘子身为洛阳本地人,竟也不知此事。
杨羡赶忙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伯母切勿听我姐姐胡言,当不得真的。”
郦娘子见吴娘子一心想要继续追问,便笑着打圆场道,“子不语,我们女人可管不了这个。你们小孩子不爱听,就自去玩耍,莫要在此处打岔。”
吴娘子见她与杨羡说起话来如此随意自然,心中便真的相信两家相交已久的话,对着郦娘子也多了几分笑脸,说道,“是极,为人母者,总是宁可信其有,但凡有一线希望,都要试一试的。”
说罢,又继续催促杨琬往下讲。
杨琬见状,便详细说了那三清观位于天池山的哪座土丘,庙里供奉了什么真人。又讲了几件道听途说的驱邪事例,直把郦、吴两位娘子说得心驰神往,竟当场相约三日后一同去拜谒真人。
郦大娘见三人谈的热络,一众小辈跟着也插不上话,只好向尊长禀明,想要带着弟妹们去花园中赏花。
离了长辈的拘束,郦家的几位妹妹簇拥着许久未见的长姐,叽叽喳喳地说笑起来。郦梵与杨羡则跟在她们后面,百无聊赖的往花园走。
忽然,杨羡感觉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紧接着,一个熟悉爽朗的声音传来。
“我远远瞧着就眼熟,果然是杨贤弟你啊!”
杨羡回头一看,不是范良翰又是哪个?只是这回,并未见柴安跟在他身旁,只有他独自一人。
范良翰那张白嫩俊秀的面孔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笑容真诚的比头顶的骄阳还刺眼。
“上次分别忘了问你家在何处,不然早就登门拜访寻你去了。贤弟最近在忙些什么,也不见你来徐家老店寻我?
亏的我日日坐在店中枯等,直到今日才愿意出门玩耍,不料竟又碰见贤弟于此,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见。
不成不成,你今日务必要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免得又是一去不回头!”
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又急又密,如同连珠炮一般,杨羡想插上一句话都难,只能无奈地等他说完,才笑着说道。
“你这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可让我先回哪一个才好?”
可范良翰的眼神,早已越过杨羡,飘向了他身后,脸上露出惊艳无比的神情,喃喃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的绝世美人,杨贤弟,你可识得她么?”
杨羡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去瞧,只见在那海棠花丛之中,郦家几位人比花娇的女娘正坐在亭中,笑语嫣然。
范良翰直勾勾盯着的那个,不是郦二娘子福慧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