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杨妃娘子送给郦家五娘子的帖子,请她进宫参加皇子的周岁宴呢。”
杨羡本就今日心情不佳,谁料回到家中得知了更不顺心之事。
强忍着怒气将张允贤送出门,在门口便审问杨琬来。
杨琬委屈道,“我又有什么法子?母亲不管此事,我不过是个女儿家,能住在娘家过富贵日子已是父母开恩,又怎敢去管父亲的后宅之事……”
杨羡怒道,“便是你不敢管,也应当早早告知于我,让我好有个准备。
如今姐姐竟连句实话都不敢跟我说了吗?”
原先可爱的弟弟,掌家之后竟如此吓人。原先总见他嬉皮笑脸,如今板着脸,吓得杨琬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见张慈心被奶娘抱着站在台阶下,连门都不敢进,杨羡强压着怒火道,“我既将家中事务交由大姐姐和大姐夫管理,你二人自当管好。
难道母亲不知其中轻重,姐姐竟也不知,任由父亲如此败坏我杨家的声誉?”
杨琬期期艾艾地说道,“总归如今宫中娘子已下了懿旨来,想来母亲定要好好收拾父亲的后院……”
见杨羡又要动怒,她忙保证道,“我这就着手处理,定不让弟弟烦心!”
杨羡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说不出斥责的话来,只得先避开、去郦家送帖子。
到郦家时,正碰上一家子女眷哭哭啼啼,倒把杨羡唬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究竟发生何事?”
郦娘子已然昏死过去一回,刚被刘妈妈又掐人中又灌黄酒才堪堪弄醒。
见杨羡进门,忙一把攥住哭道,“我的儿,快与我说说,北面到底是谁反了?可是辽国打入雄州了?”
因范家商队每月都要前往雄州,郦娘子如今已收到郦寿华的两封家书,讲的却都是北国风光。
一说那边的冬日比汴京的雨雪还要多些,虽已入了三月,仍是北风萧萧、白雪飘飘。
又说并不似流言中的风沙大,能看到许多树木,想来春暖花开之时定也是绿茵纷纷。
却唯独没说过辽人的情况。
如今乍然听闻北面有人造反,她自是先往坏处想,担心是辽人打了过来。
杨羡听郦乐善讲完前因后果,笑道,“伯母放心,并非有人造反,而是北面党项族自立了西夏国。
如今国书送到京中,他们想如同辽国那般,年年要咱们的岁币呢。”
郦娘子并不知晓党项族是何族,却知定是凶神恶煞的蛮人,连声说道,“那就给他们吧,不过是些许银两,总比打打杀杀要好些!”
郦康宁蹙眉欲反驳,却见娘亲焦急万分,不欲在此时与她争辩。
郦乐善却是个急性子,道,“朝廷便是有钱也当为了改善民生,而不是用来养那些狼子野心的外族。
娘,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便要送出数十万的银钱……”
郦娘子哪能由得她说完,怒骂道,“住口,打仗岂是儿戏?那是会死人的,你懂不懂?
能用钱摆平的事,就不要喊打喊杀!”
郦乐善还要说话,郦娘子已恼怒道,“你大姐姐还在那边,若真打起来,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杨羡眼疾手快地按住仍要顶嘴的郦乐善,劝慰道,“伯母莫慌,党项族的西夏国离雄州有几百里之遥,即便打起来也无妨,更何况现在还没打起来。
两国总要先互派使臣,先礼后兵,朝中大臣们自也不愿一上来就兵戎相见。”
郦康宁也道,“看,我就说是谣言吧?
娘莫要轻信那些吃醉酒之人的胡言乱语,稍微听到点风声就惊慌失措。”
又对琼奴道,“嫂嫂也请安心,他们见你是个腼腆的妇人,故意哄你玩呢。
若再遇到这种事,你只管叫金掌柜过去,谅他们掉进酒缸里也不敢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