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花锦缎两百匹,蜀锦五十匹,棉布不计数,琉璃瓶,西洋自鸣钟……其中最贵重的是一整套的掐丝镶红宝石鎏金盏。
这些都是公中库房不见的东西。
“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有两千两银子,其中最要紧的是那套鎏金盏,还有一事,需得大小姐亲自说明。”
谢樱拿着嫁妆单子一一核对,整理成册递给谢远:
“母亲的嫁妆一早就被外祖家贴上了封条,我们查看时发现封条被撕开不少,并且有严重‘失窃’。”
“这些都是少的东西……”
“这些礼单上也没记载?”若说一开始谢远的脸色还有些愠怒,这下就彻底成了扑克脸。
谢樱回话:
“礼单上并无记载,只是这些东西一早就被英国公府贴了封条,却还是被挪用这么多,只怕是不好对外交代。”
“这些是你母亲一早取出补贴家用的,不必深究。”
谢樱不依不饶:“父亲说的极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
谢远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点,不过听到谢樱接下来的话,就更黑了。
“所以我专门找了母亲还在时的账本和礼单对照。”
“母亲当年嫁过来时,嫁妆有足足一百二十抬,后来几年时间,因为买房子置地,花了二十抬,还剩下一百抬,还有许多布帛锦缎不好存放,所以直接拿来用了。”
“直到母亲去世的时候,还余下九十抬,外祖母封的箱子也正是九十抬。”
“可这次去清查,剩下的不足三十抬。”
“如今我们有宅子,外头也有庄子,断没有越过越差,需要坐吃山空的道理,而母亲的嫁妆亏空如此严重,只怕其中还有隐情。”
“何况这里面少的几样,是御赐之物,若是御赐之物流落在外,只怕是要引起祸端。”
谢樱滔滔不绝的对着谢远输出:
“那些都是外祖家给母亲,母亲给我留的嫁妆,竟然无端少了三分之二,此事决不能重拿轻放!”
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谢远的脸色隔着青烟,竟有几分看不真切。
“你说的为父都明白,只是事情总得一件一件做,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大库房丢失的其余物品下落查清楚。”
谢樱沉默。
二夫人开口:“我和大小姐细细算了一遍,家中有田庄铺子,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坐吃山空的程度,要么是被贼人偷窃,要么就是……”
谢远略一沉思,心下有了分辨。
这些年日子越过越穷他心中不是没有怀疑,可孙氏总是以田庄收成不好,铺子经营不善种种原因搪塞。
他丝毫没怀疑过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既然要查,那就查清楚,田庄铺子和府里的账目都需要重新核算清点,年下各处田庄铺子的管事都在交账,你们根据今年的情况大致估算下往年的,尽快查个明白。”
要是等到年后,又是采买田地,又是买人放人,找起来只会更麻烦。
“这些丢的东西都不是凡品,我估摸着是被当了,京城当铺统共就那么几家,差人去当铺一家家问,只要能找出当铺的票根,基本就能查出来贼人。”
“是。”二夫人应道。
谢樱在旁边忽然开口:“父亲说的极是,既然要查下落,我想着连母亲嫁妆里少的,也要一并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