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锦衣卫还没开口,陆之洲倒是被这话勾起了心思,不免有些恶趣味的开口:“国公爷他老人家当何等的意气风发,纵使廉颇老矣,风范也绝非常人所能及,何来羞愧呢?”
“再说了,这让御医千里迢迢从京城来瞧病,本身就是皇上的旨意,现在你们一昧的推三阻四,莫不是有什么隐情?”陆之洲挑了挑眉。
“陆大人话可不能乱说!”卢氏着急的开口。
谢樱接话:“我朝向来以孝知天下,陆大人此言,可是当着几位上差的面说李大人不孝顺啊。”
众所周知但又上不得台面的话,被谢樱直接挑破,当下场面倒有些尴尬。
“哈哈,”邹氏干笑了两声,“樱姐儿这丫头童言无忌,陆大人切莫要往心里去。”
和安端着茶碗在一旁看戏,陆之洲好似斗败了的公鸡一样闭上嘴。
男仆上了第三遍茶水,谢樱留神看着,有人喝了,有人没喝。
三遍茶水上过,李岚还没回来,和安坐在圈椅上阖上双眼,一旁人低声叫了两遍都没醒来,只得冲着几个锦衣卫解释道:
“这几日军中事情太忙,我们家公公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那就让他在这睡会儿,”四个锦衣卫地等到现在,也都没了耐心,领头人起身道,“我们等了这么久李总兵还不回来,估摸着是军营里有事儿绊住了脚,他不在老国公爷也能接旨,我们尽快去看了,也好回去复命。”
说完,也不等谢樱几人反应,抬脚就往外走。
卢氏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她不知道带去哪儿,只能将众人往李靖骁生前的住所领,盼望着有人在这段路中能将她解救出来。
“待会儿沈御医看快点,咱们赶了这么久路,我都快困死了,”有人打了个哈欠,抱怨道。
方才的茶水,沈御医没喝多少,所以没什么反应,而剩下的五人俱是身强力壮的行伍之人,药效起的比和安慢多了。
谢樱走在后头,向云溪使眼色。
云溪心中狂震,也只能照做。
李家在张掖的院子不大,但从前厅到李靖骁院中这一节路,卢氏走的步步小心,愣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
“公爹就在里面,还请各位大人稍作歇息,沈御医去后面瞧瞧,”邹氏硬着头皮,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屋中的纱帘都放了下来,暗红色的床帐落下,两个青年侍立左右,窗户关的严严实实,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待看清楚侍立两边的人,邹氏瞪大了双眼看向谢樱。
谢樱摇头。
不理会几人的话,锦衣卫们抬脚就跨进了卧房中。
头领开口道:“北镇抚司有圣旨,老国公爷身子不便就不必下床行礼了。”
“那便多谢皇上了,”苍老嘶哑的声音夹杂着咳嗽在里面响起,“老臣身子不便,实在愧对君颜,还请各位上差给老朽留个薄面才是。”
头领有些奇怪:“您老还是将面略露一露,哪里有皇上特意下旨派人来瞧病,底下臣子连脸都不露出来的道理?”
还是静默。
两个青年不得里面的吩咐,也不敢轻易行动。
谢樱走上前来,轻声道:“不是看病吗?让外祖伸出手来,沈御医诊脉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