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樱带兵到了洪家门口,陈寅这才如梦初醒。
“张掖城内能跟朝廷传递消息的,还有洪家这条漏网之鱼呢,”谢樱开口 ,挥了挥手,便有士兵拿着一早准备好的撞木开始破门。
行动是半夜发起的,洪家的门房只当只是普通一天,用钥匙锁好房门,便直接睡了,带来的撞木却是攻城专用的武器,撞了没几下,那两扇大门直接脱落。
这样的动静自然惊醒了院内的人,反应过来的家丁护院穿好衣裳,拿了棍棒出来,待看见来者是穿戴整齐,甲胄齐全的士兵,纷纷不敢上前一步。
“你们家主子在哪儿?”谢樱上前一步,“我们奉锦衣卫上差的命,过来传话。”
洪家占地面积大,洪永在这边大肆敛财之后,便将自家兄弟及其子女都结了过来,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人,住的地方又大,极易出现漏网之鱼.
她如今就带了一百来号人,还是想法子诈一诈更好。
家丁们面面相觑,依他们的级别,是不太清楚锦衣卫传话的规矩,但眼前的陌生女人气势逼人,由不得他们多做思考。
静默片刻,有见过世面的小厮开口:“锦衣卫传话向来是自己上门,哪里有让别人传话的道理?”
谢樱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是李家的人,你问问你们家主子,今天可有锦衣卫上我们家门?”
“再说了,若是没有监军太监的手令,我们岂能进城?”见有人还想扯皮,谢樱耐心耗尽,忽然有了说辞,“洪家欺君罔上,意图谋反,奉锦衣卫上差令前来调兵拿人,若有敢延误阻挠的,一律视为同党!”
果然,这句话格外好使。
方才还犹犹豫豫的家丁,此刻二话不说带着众人往后院跑。
前院的消息还没传到后院,谢樱就带着兵丁到了,洪家大爷见状还想咒骂质问两句,一旁的兵丁随手抓起桌上的抹布塞进了他嘴里。
“洪家欺君罔上,意图谋反,带走!”谢樱将方才的罪名复述了一遍,“至于抄家,陈寅,你带人去做。”
洪家之前到底有人在官场上混过,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大喊冤枉:“抄家历来都是省里臬司衙门出手,怎么轮到到你们西北军营狗拿耗子?”
“你还指望你那好兄弟能庇佑你?”谢樱大声说道,“你们私下勾结的人名,早就明明白白写在朝廷那本册子上,企图靠着地方那一两百兵丁就造反,真是错了主意!”
“现在已经有人分兵去捉拿你的同党,切莫再负隅顽抗!”谢樱一面说,一面抬了抬下巴。
身边的人心领神会,将还在争辩喊冤的人嘴巴都堵上。
锦衣卫上差办案,临时调兵,这也是很正常不是?
谢樱看着周遭忙乱的士兵,还有企图逃跑被抓回来的下人,到处充斥着打斗、尖叫和咒骂。
只怕这帮兵丁明儿一早才能知道,自己稀里糊涂的成了谋反的叛军。
“小姐,都弄好了,”陈寅急忙跑来回话。
谢樱点头:“将这些东西都送到知府衙门后堂,这帮人关起来,等后续发落。”
……
京城的天幕下笼罩着烟花,照的夜晚亮如白昼,而同样亮如白昼的,是张掖的夜晚。
紧急调进城的军队,行动之间点着火把,四处飞扬的血花,并不比烟花逊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