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岗史家。
史真骧拜见了史家如今的家主史黄。
“骧儿,不是让你去青蛮寨,趁机与夜枫夫人结交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史黄看着史真骧脸色不对,问道。
史真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青蛮寨发生的事,有选择性地叙述了一遍。
史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作诗是你的强项,你如何能输给他人?”
“料想那首词,姓赖的早就准备好了,才会故意挑战我,在夜枫夫人的宴席上拿出来,让我难堪。”史真骧有意略过了是冷乌出题的环节,直接说赖青衫主动挑战,这样赖青衫就有提前准备的可能。
“他填的是什么词?”
“《水调歌头》。”
随即,史真骧便将《水调歌头》原原本本地念了一遍。
史黄听了也是一脸震惊:“苍云县一向没有什么文化底蕴,怎会培养出如此才气之人?想必是迁徙来的吧?”
“他确实是迁徙来的屯民。”
“这就难怪了,你输给他倒也不冤。”
“这首词未必是他写的,一定是他提前准备好的,故意让我难堪,伯父有所不知,之前在苍云县,我就与他结了梁子。”史真骧愤愤地说。
史黄身边的管家马统进言:“家主,此人这么折辱二郎君,完全没把咱们史家放在眼里,若不给他一点教训,旁人只道咱们世家是好欺负的呢。”
“求伯父为侄儿做主,如今这赖青衫已经跟青蛮寨扯上关系,夜枫夫人还想请他上山教书,我怕……我在青蛮寨的位置会被此人抢了,而且他还给青蛮寨送鱼,若是长此以往,青蛮寨就更没有我的位置了。”
史黄若有所思,看向一边的管家:“马统,你有什么法子教训教训那个姓赖的小子吗?”
“那个姓赖的不是渔夫吗?”马统想了想,说,“现在朝廷已经实行新的牙贴,只要跟苍云县鱼行的行头说一声,吊销了姓赖的牙贴,他就不能往青蛮寨送鱼了。”
史真骧忙道:“马管家此法甚妙,只要赖青衫不能往青蛮寨送鱼,他跟青蛮寨的接触必然有所减少,那么我在青蛮寨的地位,就没人可以取代了。”
龙岗史家是文化大家,门下弟子无数。
在南疆这一带也颇有名气。
可是,他们只是文化世家,新朝建立,一朝天子一朝臣,史家出仕的人越来越少,少数几人,也都不是什么高官。
史黄有意要为家族子弟的仕途铺路,因此积极地跟一些权贵高官打交道,青蛮寨的夜枫夫人虽是女流,但人家也是三品啊。
一州的刺史,也就三品而已。
按照大梁的规矩,五品以上的官员,就有举荐权了,让史真骧到青蛮寨的用意在此,只要夜枫夫人能够举荐史真骧,史真骧便可绕过科举,直接步入仕途。
就算没有步入仕途,但如果能在青蛮寨推行汉化,传授圣贤之道,对朝廷也是大功一件。
边疆这些蛮夷之所以不服王化,就是因为思想、习俗、文化跟中原王朝不一样,因此历来朝廷都会推行汉化,只是这个度得掌握好,掌握不好就变成压迫了,所以传播汉学是最好的办法,可以起到润物细无声的作用。
“好,马统,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史黄看向一边的马统。
马统拱手:“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