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白采女是撑不过一个月了。
话音刚落,小仲子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行礼道:“娘娘,方才御前传来消息,太上皇和太上皇太后殡天了。”
柳月棠眉心骤然一紧,眼中盛满了惊愕:“什么?”
“太上皇和太上皇太后都殡天了么?怎会如此突然?”
挽秋沉吟道:“娘娘,奴婢从前便听说,太上皇同太上皇太后伉俪情深,想来……”
挽秋后面的话柳月棠亦猜到了几分。
原来真正相爱之人,能做到生死相随。
也是,对太上皇而言,太上皇太后是他的唯一挚爱。
挚爱既逝,生亦何欢。
纵留残躯于世,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真好……”
柳月棠凄然一笑,既为太上皇和太上皇太后之死而感到悲伤。
却也羡慕极了这般生死相随的爱情。
一生荣华易得,白首深情难寻。
能得帝王倾尽此生深情,太上皇太后已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皇上眼下在哪里?”柳月棠收回思绪,望向小仲子。
“奴婢打听到,皇上将自己关在了勤政殿,不让任何人进。”
柳月棠闻言,连忙起身。
“娘娘,您这是要去御前吗?”挽秋连忙扶着她的手。
见柳月棠稳稳迈着步子往外走去,流筝连忙跟在一旁护着她。
“娘娘……皇上将自己关在殿中,应该是不想任何人进,您去也不见得能见到皇上,如今您又怀着身孕,还是当心身子。”
柳月棠抬手抚着小腹:“本宫的身子,本宫清楚。”
养了足足二十日,她的龙胎早已安稳,身子也无碍。对外宣称需要养胎,不过是不想去请安和被人打扰罢了。
如今萧衡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亲人,定然悲痛万分。
她既做不了他最低谷时出现的女人,便要做他伤心时陪在身边的女人。
柳月棠刚跨出邀月宫,便听到了熟悉的环佩声响,她抬眸望去,只见萧衡下了轿辇往自己走来。
残阳下,他的锦袍被风掀起衣角。
她鬓边的碎发被吹得肆意扬起。
“皇上……”柳月棠怔怔立在原地,面孔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色光晕。
萧衡看起平静淡然,眸中却蒙着薄雾的哀伤。
他走到柳月棠身前,盯着她一袭纤薄的纱衣和不插任何首饰的发髻,“这么大的风,怎么这样便出门了?”
柳月棠迎视着他:“臣妾怕您难受,所以便急切地想要去陪您……”
她话音刚落,便被萧衡紧紧抱入怀中。
柳月棠知道,如今再多言语,也不及一个拥抱和陪伴来的重要。
她抬起双手放在萧衡后背,像哄孩童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抚着他的后背。
最后一缕日光斜斜穿过宫墙,地面上只留下两人交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