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愣怔间,萧衡已俯身将香囊拾起,以袖口反复擦拭着锦缎面。
那香囊布料颜色本就比较素,任萧衡如何擦拭,也还是覆有灰渍。
柳月棠眼波流转,想要试探一番。
她轻声问:“皇上,这香囊对您很重要吗?”
萧衡指尖微微一滞。
自也是重要的,这是昭妃入宫后送自己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她替自己绣的第一个香囊。
所以他虽很少戴,却也一直保存着。
昨日昭妃替自己整理衣衫时,便问自己为何不戴这个香囊,所以他便寻出来佩戴上了。
他抬眸看去,只见柳月棠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眉间拢着层薄雾般的怯意。
萧衡薄唇微微抿了抿,“也不是太重要。”
“脏了便脏了吧。”
柳月棠松了一口气,盈盈一笑:“那便好,否则便是臣妾的罪过了。”
她起身坐在萧衡膝上,皓腕环过他脖颈,娇声道:“那……臣妾绣一个赔给皇上好不好?”
萧衡将香囊放置一旁,掌心搭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一个怎么够?”
他浓眉轻挑:“朕突然想起,淼淼入宫也两年多了,只为朕绣过一次香囊,便再未绣过其他东西。”
柳月棠娇嗔地撅起红唇,“皇上的腰间经常挂着两三个香囊,且绣工都比臣妾好,臣妾若再绣,只会让皇上厌弃。”
“恐怕在仓库落了灰也不见得皇上佩戴一次。”
她尾音拖得又长又软,颇有几分娇俏委屈之感。
萧衡眼弯成温柔的弦月,抬起拇指轻弹在她额间,“朕有你说的那般无情么?”
柳月棠皱了皱眉:“那好,臣妾回宫便去绣一枚香囊给皇上,皇上必须当着臣妾的面戴上。”
萧衡轻笑地摇了摇头:“好!”
“朕答应你便是。”
柳月棠这才粲然一笑,脸颊贴在他胸膛上轻轻蹭了蹭。
萧衡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怎么觉得,她有了身孕之后,变得这般爱撒娇了。
好像,还更黏自己了。
轿辇到了宫门口时,柳月棠便挽着萧衡的手起身,掀开轿帘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落在轿厢上的香囊。
看来,这香囊对萧衡而言,也没那么重要。
回宫后休息了两日,柳月棠便去了未央宫请安。
她如今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胎像已稳。自是要按例去未央宫和寿康宫请安。
而这一日的宫妃到的十分早,柳月棠踏进殿中时,已是满室嫣然。
柳月棠一踏进殿中,众人目光如芒纷纷投去。
只见她身着一袭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长裙莲步而来,鬓边的飞燕珠玉流苏随着步伐微微摇晃,流转生辉。
她容色本就是六宫的佼佼者,如今精心调理了一番,脸颊白皙中透着粉,哪怕未施粉黛,亦端得好颜色,让人挪不开眼。
时隔两月,柳月棠径直坐到了凤座的右下位,一度碾压了从前宫中的老人。
楚嫔盯着她姣好的面容心头很不是滋味,声音里裹着冰碴笑道:“熙妃娘娘可真是好福气,两年前您坐在最后面,如今倒成了一人之下的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