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欲引，又在触及她衣角时猛地缩回，仿佛那是一团灼人的火。

“嗯。”

踏入殿内，鎏金烛台托起九盏琉璃灯，烛火在鲛绡灯罩中摇曳，将整座凌霄殿映得恍若熔金。

穹顶以夜明珠镶嵌成浩瀚星河，每一颗都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

地面铺就的不是寻常玉石，而是会随着脚步变换色彩的七彩云母砖，江时茶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半透明的莲纹，转瞬即逝。

殿柱皆由千年寒玉雕琢而成，表面盘旋着栩栩如生的鎏金祥龙，龙须随风微动，龙目镶嵌的红宝石泛着妖异的光，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闯入者。

殿内香雾袅袅，却非人间香料。

青砚曾听闻，这是天帝用三千种天界灵植炼制的“九霄云篆香”，一缕便能让凡人延年益寿。

香雾中隐隐浮现出云雾状的琴瑟虚影，无人弹奏，却有清越之音回荡殿内，似仙娥低语，又似沧海潮生。

主位之上，天帝云河端坐在镶嵌十二颗先天神珠的白玉龙椅中。

江时茶透过轻纱缝隙望去，只见天帝云河周身萦绕着白金光晕。

那张脸生得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削玉，薄唇紧抿时似覆着层霜雪，唯有一双凤目幽深似海，此刻正凝着她。

好一张神圣不可侵犯的脸。

“下跪。”云河的声音裹挟着威压落下，尾音拖得极长，震得殿内香雾都泛起涟漪。

“凡人入天界，当行三跪九叩大礼。”

江时茶站在原地未动。

青砚急的额头冒汗，压低声音道：“姑娘，快行礼啊！”

云河眯起眼，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叩，每一下都似敲在人心上。

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凡人。

就在气氛凝滞到极点时，江时茶开口了，“我已嫁给凤墨为妻，按理来说是他的妻子，难不成战神妻子也要下跪吗？”

声音倒是好听。

青砚倒抽了一口冷气，似乎没想到她的胆量这么大。

云河指尖叩击扶手的动作骤然停住，殿内鸦雀无声，唯有九霄云篆香袅袅升腾。

“战神妻子？”云河忽然低笑出声，“凤墨何时有过妻子？不过是你这凡人妄图攀附！”

“不过......你可猜到我让人把你带到我这，是所为何事？”

见云河没有为难自己，江时茶松了口气，她佯装不知道摇了摇头。

云河的心情好点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绝对猜不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想到她会崩溃的哭泣，云河的脸色才转好。

“你一口一个战神妻子，那你可知你口中的丈夫即日就要迎娶别的女人了？”

说完，云河好整以暇的看着仙座下的女子。

果不其然，女子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不...不可能！”她踉跄后退一步，“凤墨他...他明明说过只爱我一人...”

云河满意地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形，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龙椅扶手上的龙纹。

“凤墨真正爱的人是琼瑶宫的女神，而你，不过是他历劫时的一场露水姻缘。”

“不过，既然你爱他爱到愿意上天庭，我倒是可以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