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是在乡下务农时被一个知青骗出去的,他说在邮电局看到了我家里人寄给我的包裹,让我跟他一起去取,结果我专门请假赶到镇上就被几个不认识的人围住了,他站在我后面用毛巾捂住了我的脸,我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就晕了,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就到了货车上。”
“我记得货车里没有装货,车厢里全是人,除了我还有好几个人都是被迷晕了扔进去的,但大部分人都是自愿的,他们说现在挖煤特别赚钱,包工头一喊他们就全上了车,没想到等到了地方才知道那里根本就是个黑煤窑,每天睁眼就要下窑干活,不干活就要挨打,好几个人都是被活活打死的,而且那里一天就吃两顿,顿顿都是窝窝头和凉水,我们就没一天吃饱过。”
“有次煤矿还塌了,压死了好几个人,我比较幸运,当时有个工友发现情况不对提前把我带了出去,我们以为煤矿塌了那些人会放我们走,没想到他们又弄了一批人来让我们继续下窑,没日没夜的干活,没一个人收到过工钱,也没人管,我以为我也会哪天死在那儿,没想到有个自称磊哥的说看上我了,只要我听话,就让我跟着他去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下窑干活。”
说到这里,沈严一脸宛如吃了屎的表情,沈蔓的脸也跟他同步皱成了一团。
“靠,那个磊哥是同性恋?”
沈严凝重又恶心的点了点头,“对,工头说那个磊哥女人玩腻了,现在更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说什么男人更带劲啥的,我也不懂,反正工头说是因为之前煤矿塌方的时候他来过一次恰好看到我了我才有机会被选中,但他们说是看我的意见,实际上我压根没有选择的权利,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药,睁开眼就到了火车上。”
“当时我感觉天都塌了,想着下车后逃跑不成就立马想办法自杀,打死我都不跟那个变态磊哥,但他们给我下的药太重了,我平时力气很大,但那天卯着一口气跑车车站就没力气了,好几次都差点被他们抓到。”
“就在那时我遇到了恩人关哥,他一眼就认出来我跟你长得像,直接把我带上了船,那群人估计看他穿着制服才没跟过来,不然换个普通人还不一定能救得了我。”
说完所有经历,沈严长吁了一口气,又严肃道。
“姐,那个黑煤窑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我听人提起过,好像是陕市的一个山区,那地方很偏,如果不是熟悉路线的人根本找不到正确的路线,不过当时救我的那个工友很聪明,他体格大,人也比较会来事,背地里我俩聊过,他说他跟着工头去过几次货车接头的地方,他沿路都做了标记,就是不知道那些标记有没有被人发现。”
“是什么样的标记?”
沈蔓刚开始听着还觉得没戏,现在一听那工友如此机敏,她又来了劲。
沈严想了想,抬手比划道。
“他说他是在大家步行走来煤窑的那段路上做的标记,尤其是货车停车的地方,那里是一条山路的终点,也最空旷,他在那里系了一圈布条,后面大家步行去煤窑的路上他也每隔一段路就在最高的树上系好几根布条,基本间隔只有一两百米,那些布条都是用那些死掉的工友衣服撕的,啥颜色的都有,但是树长得太快,他也不确定有没有人能看见。”
这种标记已经算是他们能拿到的有限的资源中能做出来最好的了,好歹那人会爬树,做标记还没被人发现。
霍长峥听了都下意识蹙眉看了过来。
“你那个工友还挺厉害的,他是怎么去那里的?”
沈严叹了口气,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额,他是被女人骗过去的,人家说是要带他回家见家长,结果一来就给他扣那儿了,那个女的他也没再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