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2月以后,陆灼年明显忙了起来。
学校那边许多课程陆续进入了考试周,射击场这边在为迎接国际射击比赛做最后的准备。
临近年底,各类酒会晚宴也是一场接着一场,有些能推掉,有些不能推。
陈则眠偶尔会替陆灼年开车,一天内绕着京市转好几圈,感叹有钱人的活动可真多。
有时候会开那辆帕加尼,大多时候都是开一辆不算太起眼的黑色商务奔驰。
“开奔驰的人多,开这辆车提前溜不显眼。”
下车前,陆灼年悄悄和陈则眠约定汇合地点:“我进去敬个酒就走,今天我爸去东城开会了,没人盯我。”
陈则眠和陆灼年相处久了,说话也不太经大脑,想到原书剧情开始就是陆灼年父亲的葬礼,嘴就走在了脑子前面,下意识问:“你爸没死吗?”
“……”
陆灼年手都放在了车门上,听到这话收回手,转身问陈则眠:“你礼貌吗?”
陈则眠呛咳一声,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爸,那个你爸不来了吗?”
陆灼年看了陈则眠两秒:“你觉得你这两句话有一点相似之处吗?”
陈则眠讪讪不语,面红耳赤,连耳根都微微发热,又实在给不出合理解释,只能继续道歉。
陆灼年倒是没再追究,怕陈则眠这个人机光顾着编理由忘了正事,又和他确认了一遍汇合的时间。
“我很快出来,尽量别睡觉,”陆灼年见识过陈则眠闭上眼就能睡着的超绝能力,下车前把空调改成外循环,又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睡的话后窗留个缝通风,别死我车上。”
陈则眠把空调的温度调低:“绝对不死。”
陆灼年:“……”
正常人应该回答绝对不睡吧。
陈则眠总是能不动声色的语出惊人,谁也想不到他下一句会冒出什么来。
陆灼年推开车门下车,看到陈则眠扒着车窗摆摆手,目送自己离开,有种在车上留了个宠物的错觉。
还是那种很不听话,阳奉阴违的宠物。
不得不说,陆灼年对陈则眠可谓总结到位、非常了解。
陈则眠趴在车窗边,眼瞧着陆灼年背影一消失,立刻关上车窗、调高空调温度、降下座椅,往后一躺闭上了眼睛。
三个动作几乎是同时完成,又握了把方向汲取暖意,把两只手塞进了袖口里保温。
12月的京市干冷干冷的,陆灼年还在穿羊绒大衣,陈则眠已经套上了棉服。
陈折身体底子虚,一入冬手脚冰凉,全身寒飕飕的四处漏风,穿再多衣服都暖不起来。
陈则眠有刻意健身增强体质,可惜收效甚微。
天一冷更懒得动,前一阵还感染了流感病毒,咳嗽发烧全身酸痛,本来想自己窝在家硬抗病毒,免疫系统果然大杀四方,本着弄不死病毒就弄死宿主的原则,硬是把体温升到了快四十度,陈则眠整个人都烧糊涂了,还特别敬业,不忘打电话给陆灼年请假。
具体说了什么他已然记不清了,反正人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呼吸科住院部,刘越博在旁边坐着打游戏。
萧可颂、薛铎等人纷纷上门探望。
陈则眠婉拒说都别来了,现在医院里都是生病的,不是肺炎就是流感,再给你们传染上就糟了。
少爷们对自己的体质信心十足,不仅照常探望,还搬来了麻将桌凑局陪陈则眠打麻将,也是非常够意思了。
闫洛也来看了他几次,说沈青琬又去射击场给他送蛋糕了,没见到人就把东西给了他,并表示蛋糕还挺好吃的。
陈则眠立刻说:“你爱吃就都吃了吧,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能欣赏沈青琬的手艺算你厉害,我现在咳嗽吃不了甜的。”
闫洛看陈则眠一脸虚样,建议他喝点中药。
陈则眠躺在车里,空调调到28度还觉得冷,就把棉服拉锁拉到下巴处,半张脸都窝在衣领里昏昏欲睡。
这身体确实太虚了,是该补点营养调调。
中药陈则眠是喝不下去,多买点牛奶羊奶喝吧,实在不行泡点药酒,睡前喝一杯暖身?
陈则眠他爸每年冬天都泡药酒,放人参、鹿茸、枸杞、熟地黄四味中药,泡出来的就没太多怪味,喝上一小杯以后全身都暖洋洋的。
他在原先的世界身体倒是很好,可架不住长期熬夜,最终还是猝死了,可见补什么吃什么都没有充足睡眠重要。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倒是很能睡,总是动不动就犯困。
和陆灼年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小睡一会儿应该问题不大,车里开了外循环,后窗也留了缝……了吧?
陈则眠有点犹豫,又实在睁不开眼去看后窗,本着‘生死有命,先睡再说’的原则,放任意识下沉,迅速陷入黑甜梦乡。
反正还有外循环换气呢。
陈则眠对自己开没开车窗这件事不是十分确定,倒是很相信陆灼年临走前是给他开了外循环。
再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车内安静寂然。
陈则眠睡得全身又暖又软,迷迷糊糊地伸手摸过手机,一看时间魂飞魄散,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2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