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看着老船长那副近乎“五体投地”般的恭敬姿态，以及他眼神中那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崇敬，心中虽然依旧保持着警惕，却也不由得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他只是……随手拿出了一卷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无名残章”而已，怎么……就把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精明得像只老狐狸的酒馆船长，给“唬”成了这副模样？

难道……这卷“无名残章”，真的隐藏着什么……连幻都没有完全看透的、惊天动地的秘密？

“坐下说话吧。”苏晨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用“仰望神明”般的眼神注视的感觉。

“是！是！‘行者’大人！”老船长闻言，如同得到了特赦令般，连忙恭恭敬敬地重新坐下，但腰板却挺得笔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慵懒随意的姿态。

他看向苏晨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他知道，能够拿出这种蕴含着“古老秘辛”的“圣物”的存在，其身份和力量，绝对远超他的想象！他之前那些试探和交易的念头，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大人……您……您这卷‘圣章’……”老船长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桌面上那卷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古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渴望，“……它……它似乎……记载着……关于‘最初的规则’与‘万物的本源’的……一些……线索？”

苏晨的【寂灭星瞳】微微一闪。看来，这个老船长，果然与某种……追求“知识”或“规则”的高维存在，有着密切的联系。否则，他不可能对这卷“无名残章”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

“或许吧。”苏晨不置可否地说道，“我对它的了解，也并不多。”

他没有说谎。这卷残章的神秘，连幻都无法完全解读，更不用说他了。

“即便是……一丝线索……那也是……无价之宝！”老船长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他那只戴着黄铜单片眼镜的左眼，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幽暗光芒，仿佛要将那卷古轴彻底吞噬一般！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贪婪与渴望，用一种近乎卑微的语气说道：“‘行者’大人……如果……如果您愿意将这卷‘圣章’……暂时……借阅给我……哪怕只是……让我观摩片刻……我……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关于这片‘潮汐之痕’所有海域的秘密，包括那些最危险的‘禁忌航路’和最隐秘的‘深渊入口’，以及……我毕生收集的所有关于‘异界奇物’和‘失落文明’的情报……全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您！”

他甚至……直接将之前提出的“三样祭品”的条件，抛到了九霄云外！

由此可见，这卷“无名残章”对他，或者说，对他背后那个存在的吸引力，究竟有多么巨大！

苏晨看着老船长那副“倾家荡产也要一睹芳容”的狂热模样，心中念头急转。

这卷“无名残章”，对他而言，暂时确实没什么用处。与其让它在御兽空间里蒙尘，不如……用它来换取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尤其是……关于那个核心污染源的线索。

而且，从老船长刚才的反应来看，他似乎……真的知道一些连龙域都未必掌握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深层秘密”。

“借阅……可以。”苏晨最终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

老船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两颗被点燃的星辰！

“但是，”苏晨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需要知道的，不仅仅是‘深渊异动’的情报和‘秘境海图’。”

“我还需要知道……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潮汐之痕’，关于那些所谓的‘海之眷属’和‘训练师’……所有……你认为有价值的……基础信息。”

苏晨很清楚，自己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虚空道标】虽然指引了任务目标，却没有提供任何关于这个世界背景的资料。如果贸然行动，很可能会因为情报的缺失而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而眼前这个老船长，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情报来源”。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老船长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般，“只要您愿意将‘圣章’借阅给我，别说是基础信息，就算您想知道我年轻时在哪个港口欠下了多少风流债，我……我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晨：“……” 他对老船长的风流债，没有丝毫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