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青铜门缝,将海底深渊染成琥珀色。苏半夏的银针悬在门前,针尖凝着的翡翠药灵与门内渗出的灵木根须相触,竟发出琴弦崩断般的锐响。女童突然捂住心口,指缝间绽出青铜莲花,花瓣上浮刻着初代苏半夏的炼丹诀。
"姐姐......"她蜷缩在冰舟角落,莲根顺着血管爬向双眸,"我看见了......炉火......"
冷月仙子掌心的珍珠突然炸裂。情丝如蛛网罩住女童,却在触及青铜莲时被染成暗红色。血色顺着情丝倒流,寒月剑身浮现出初代冷月自刎的场景——不是悲壮,而是某种献祭仪式的开端。
齐不语按住《真心经》,纸页却无风自动。经文中浮出陌生的海兽图鉴,每只异兽额间都嵌着无相书院的命牌。当他凝视最凶戾的那只海蛟时,书院方向突然传来钟鸣——是药灵谷灵木被伐的警报。
"调虎离山!"苏半夏的银针调转方向,翡翠灵光撕开海幕。归墟漩涡之上,七十二艘骨舟正驶向海岸,每艘船头都站着锁骨带锚印的岛民,手中高举的药锄泛着青铜寒光。
独眼老者的残魂附在女童兄长身上。少年机械地抬手,海底青铜门轰然洞开。门内不是灵木根系,而是片倒悬的药田,每一株灵药都生着人脸,根须间缠绕着历代盗天者的残魂。
"半夏草......"苏半夏瞳孔骤缩。药田中央那株灵药,叶片上竟浮现她幼时的面容,"他们盗了我们的......"
"本相。"冷月仙子斩断缠向冰舟的青铜根须,"从初代开始,所有药修都是这药田的养料。"
女童突然跃入漩涡。青铜莲在她脚下铺成桥,直达倒悬药田。当她摘下一片"半夏草"叶时,苏半夏右眼突然流血,翡翠药灵失控地涌向女童手中的叶片。
齐不语撕下经书封皮。皮质封面遇水化蛟,衔住女童衣襟往回拖拽。海蛟鳞片却被叶片割裂,每一片坠鳞都化作青铜沙,沙粒凝成初代玄微子的虚影:
"好徒儿,你终于找到真正的《无相经》了......"
倒悬药田突然翻转。灵药人脸齐声哀嚎,根须如触手缠住冰舟。冷月仙子挥剑斩向药田,剑锋却被无数情丝阻隔——那些情丝正是历代药修被抽离的本命灵韵。
女童兄长突然七窍渗血。血珠在海水中凝成彼岸花图腾,花心处浮现药田底部的真相:初代三人跪在青铜门前,正将自己的本命物埋入灵药根部。门后传来玄微子的叹息:
"情劫丹的最后一味药......是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