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洒在芦苇荡里,严霜缓缓前行,脚下腐叶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几缕腐叶沾在她严霜的裙裾上,触感轻柔而干燥。她紧紧盯着对岸黛色衣角消失的方向,耳中只听得见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指尖凝出的冰刃闪烁着幽冷的光,那冰刃与空气接触,发出丝丝的声响,她用这冰刃将玉坠与面具共鸣的震颤割断。
赖星沉甩开刀锋上的黑水,那黑水落地,溅起细微的声响。忽然俯身捻起她脚边半片枯叶,干枯的叶片在指尖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叶脉间粘着朱砂混着鱼胶的痕迹,在清冷的月光下,那暗红色仿佛要渗出来一般,视觉上格外醒目。
"周捕快今早查验茶馆尸体时,"他忽然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靴底沾的正是这种西域鱼胶。"
严霜心头微动,腕间霜花胎记忽明忽暗地映着对岸巷口,那光影闪烁,似有神秘的力量在流动。
暗巷深处,隐约传来铜铃轻响,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三长两短的节奏让她想起苗疆赶尸人的控尸咒。
赖星沉已掏出火折子,打火石碰撞的声音清脆,青烟却反常地垂直升腾,那青烟丝丝缕缕,在眼前缓缓上升,似是违背了常理。东南角的阴风被人刻意锁在巷中,那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在脸上,有轻微的刺痛感。
他们踏着青砖缝隙里的槐树根须潜行,脚下的根须有些粗糙,硌得脚底微微生疼。严霜的绣鞋突然悬停在离地半寸处,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她指尖点在赖星沉掌心,灵力绘出的光纹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过,每根丝线都缀着刻满咒文的青铜铃铛,那铃铛在微光下隐隐发亮,似有魔力一般。
"坎位三步有地陷。"她传音入密,声音如同丝线般传入赖星沉耳中。看着锦衣卫总旗突然用绣春刀挑起路边竹篓,竹篓被挑起时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受惊的野猫蹿过银丝网的瞬间,发出尖锐的叫声,那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赖星沉揽着她从震位破损的狗洞翻进院内,狗洞周围的砖石有些粗糙,擦过手臂,有轻微的刮擦感。恰好落在一丛散发腥甜的曼陀罗花后,那股浓郁的腥甜气味扑鼻而来,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严霜的瞳孔突然收缩成冰晶状,视觉变得格外敏锐。
十丈外的水井旁,王堂主正用朱砂笔在八名死士额头画第三只眼,朱砂笔在皮肤上划过的声音细微可闻。那些人的苗剑刺青竟与茶馆刺客如出一辙,在月光下,刺青的纹路显得格外诡异。
更令她心惊的是井栏上架着的弩机,玄铁打造的箭槽里,幽蓝箭簇正对着巷外官道方向,那幽蓝的光芒透着丝丝寒意。
"子时三刻,礼部侍郎的轿辇会经过巷口祭河神龛。"赖星沉在她掌心快速划字,温热的手指在掌心滑动,带来一阵酥麻感,温热呼吸拂过她耳畔,痒痒的。"他们要的不是人命,是神龛里那尊前朝留下的河图洛书。"
突然有脚步声逼近花丛,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孙书生抱着个陶罐踉跄走来,陶罐与手臂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罐口溢出的黑血在地上拖出黏腻痕迹,那黑血的腥味格外刺鼻。
严霜的霜花胎记骤然发烫,如同被火灼烧一般。她看见陶罐里浮沉着半张人脸,今晨还跪在茶馆哭诉兄长枉死的陈掌柜,此刻眼窝里正插着两支傩戏用的雉尾翎,那画面让人毛骨悚然。
赖星沉突然弹指击碎三丈外的瓦当,瓦当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
孙书生受惊摔碎陶罐的刹那,发出惊恐的叫声。他带着严霜狸猫般掠过回廊梁柱,回廊的柱子在眼前快速闪过,耳边只听得见风声。绣春刀挑开西厢房窗棂的瞬间,一股浓重的硝石味扑面而来,那气味刺鼻且呛人。二十架填装好的火雷正对着官道方向,引线全部系在个青铜浑天仪上,青铜浑天仪在微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火雷阵借星象移位引爆。"严霜的灵力扫过浑天仪齿轮,齿轮转动的声音细微而神秘。突然按住赖星沉要斩断引线的手,"动不得,仪盘连着井底的千斤闸。这仪盘与千斤闸之间有复杂的机关连接,一旦斩断引线,千斤闸就会落下,造成更大的危险。"
月光偏移的刹那,王堂主沙哑的冷笑从头顶传来,那笑声阴森恐怖。
严霜抬头看见他倒悬在房梁上,手中握着把镶嵌翡翠的傩戏鼓,鼓面赫然是人皮所制,人皮的纹理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严姑娘可知,你腰间玉坠本该嵌在这鼓上?"
赖星沉的刀光已劈开鼓槌,刀与鼓槌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却斩不断空中突然显现的血色咒链,那咒链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严霜捻诀冻住即将咬住他后颈的咒文毒蛇,咒文毒蛇被冻住时发出嘶嘶的声音。忽然察觉脚下地砖开始震动,那震动越来越强烈,如同大地在咆哮。井底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那声音震耳欲聋,千斤闸正在升起,而礼部侍郎的灯笼光晕已出现在巷口,那光晕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东南巽位!"她突然朝赖星沉掷出冰棱,冰棱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锦衣卫总旗会意踏着冰棱跃至院墙最高处,绣春刀映着月光在瓦当上刻出北斗七星的形状,刻刀与瓦当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当最后一颗星位亮起的瞬间,严霜将全部灵力注入霜花胎记,那灵力涌动的感觉如同汹涌的潮水。
整座院子的月光突然扭曲着涌向北斗阵眼,月光扭曲的景象如同梦幻一般。王堂主手中的傩鼓发出裂帛之音,那声音尖锐刺耳。
井底千斤闸被强行逆转的星象卡在半空,二十架火雷的引线同时冒起青烟,青烟袅袅上升,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却在触及硝药前被严霜的冰霜咒冻成琉璃般的冰柱,冰柱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不可能!"王堂主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布满咒疤的真容,那真容丑陋而恐怖。"你们怎会知道用北斗破......"
他的话被破空而来的绣春刀钉在梁柱上,刀柄犹自震颤,刀身与梁柱碰撞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赖星沉轻巧落地,靴底碾碎最后一截蠕动的咒链,咒链被碾碎时发出细微的声响。"三日前西城河神龛被盗的北斗司南,轴心里掺的辽东雪晶——沾过霜花血的东西,隔着三条街都闻得到腥气。"
严霜正要封住王堂主的经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瓦片碎裂声,那声音清脆响亮。
周捕快本是众人熟悉的模样,然而此刻却突然转变。原来,他早前被王堂主等人用苗疆的傀儡蛊控制,他们以周捕快家人的性命相要挟,又许以重金和高官厚禄,周捕快在恐惧和贪欲的驱使下,渐渐沦为了反派的棋子。他的官靴出现在西厢房顶上,手中握着的不是铁尺,而是把刻着傩戏符文的苗疆弯刀,弯刀在月色下闪烁着诡异的青芒。
周捕快的弯刀在月色下划出一道诡异的青芒,刀身傩戏符文竟与王堂主的人皮鼓产生共鸣,共鸣时发出嗡嗡的声响。
严霜的霜花胎记骤然迸裂出冰晶,那冰晶闪烁着幽冷的光。她反手扯下腰间玉坠掷向弯刀,玉坠与弯刀相撞的刹那,整个院落的青铜铃铛同时炸成齑粉,那爆炸声震耳欲聋。
"原来是你盗走了河神龛的镇物。"赖星沉左手按住渗血的左臂,伤口处传来丝丝疼痛,右手绣春刀却稳稳指向周捕快眉心,"三日前西城土地庙的傩戏班子,演钟馗的那位武生,肩头落着和你靴底同样的槐树花粉。"
严霜的灵力在周身凝成旋转的冰棱,冰棱旋转时发出呼呼的风声。她突然注意到周捕快颈侧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那蠕动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未及提醒,对方已甩出三枚刻着傩面的铜钱镖,铜钱镖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赖星沉旋身用刀背格挡的瞬间,刀与铜钱镖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严霜的冰棱精准刺入周捕快右肩胛骨,冰棱刺入身体的声音沉闷而有力。一条通体漆黑的蛊虫随着血雾弹射而出,被她冻成冰坨摔碎在青砖上,蛊虫被冻碎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王堂主的狂笑混着血沫从梁柱传来,那笑声阴森恐怖。"严姑娘不妨猜猜,这蠢货身上还有多少......"话音未落,赖星沉已甩出暗藏的袖箭,袖箭破空而去,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精钢箭簇擦着王堂主的耳廓钉入墙缝,带起一蓬夹杂银丝的白发,白发在空气中缓缓飘落。
"苗疆的傀儡蛊。"严霜指尖凝出冰刃挑开周捕快衣领,衣领被挑开时发出轻微的撕裂声。露出颈后青黑的傩面刺青,那刺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难怪陈掌柜的眼珠会插着雉尾翎——你们用傩戏法器操控活人,连锦衣卫安插的暗桩都能渗透。"
院墙外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八名额头画着第三只眼的死士破窗而入,窗户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
赖星沉将绣春刀换到左手,刀锋突然迸发出暗金色流光,那流光闪烁着神秘的光芒。